月光石,在夜里会发光呢。人家想要那个。”
这时江陌残已处理完萧清胄的事回来,见殿内情景便垂手立在一旁,听见这话时眼皮微不可查地跳了跳——那套“缠心链”是前几日西域小国进贡的,据说链身能随体温变色,本是他想着给自家夫人留着的,没成想竟被皇后先看上了。
萧夙朝没注意他的神色,只低头对澹台凝霜笑道:“想要便给你。”又抬眼对夏栀栩道,“去库房找找那套银链首饰,送来给皇后玩。”
夏栀栩应声“喏”,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礼单双手奉上:“陛下,其实不必去库房找。六界最近进贡的贡品里恰好有三套类似的,一套是方才说的月光石缠心链,一套是南珠嵌的同心扣,还有一套是鸽血红宝石串的,礼单都在这儿,您瞧着要不要都给皇后送来?”
萧夙朝扫过礼单上的字,指尖在“鸽血红宝石串”那行顿了顿,抬眼对夏栀栩道:“都送来吧。”
“喏。”夏栀栩应声退下,不多时便领着四个内侍走进来。内侍们手捧描金托盘,上面覆着明黄色的绸缎,行走间脚步轻缓,连托盘碰撞的声响都压到了最低。
待托盘在紫檀木桌上摆稳,夏栀栩亲自上前掀开绸缎——月光石缠心链泛着清冷的莹光,南珠同心扣圆润饱满,鸽血红宝石串则在灯光下燃着明艳的火,赤金底座衬得那抹红愈发夺目,颗颗宝石都切割得恰到好处,转动间流光溢彩。
萧夙朝的目光落在红宝石串上,伸手拿起那套首饰。赤金手镯掂在掌心颇有分量,链条上的宝石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簇簇跳动的火焰。他转头看向澹台凝霜,眼底漾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把这套鸽血红赤金的拿来。”
他执起她的手腕,将手镯缓缓套上去,又把配套的戒指往她指节上推了推,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的肌肤,声音压得低了些:“这颜色烈,适合那时戴,衬得你肌肤赛雪。”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衣柜的方向,“等你穿那身石榴红的蹙金宫装时戴上,更是相得益彰。”
澹台凝霜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抬手轻轻拍开他的手,嗔道:“就你主意多。”话虽如此,指尖却忍不住摩挲着手镯上的宝石,眼底的欢喜藏不住。
萧夙朝低笑一声,替她理了理鬓发:“你先在这儿玩,朕去御书房处理公务。”
澹台凝霜挥了挥手,注意力已被桌上的首饰吸走大半:“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去瞅瞅这些新首饰。”
萧夙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殿外走去。玄色龙纹常服的衣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微风,夏栀栩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地紧随其后,低声汇报着方才积压的要事。
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脚步声。澹台凝霜拿起月光石缠心链在颈间比划着,铜镜里映出颈间的清辉,倒与她素日里清冷的气质相合。可目光一转,又被那抹鸽血红勾了去,伸手碰了碰,冰凉的宝石竟像是能灼人一般。
她把玩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守在一旁的宫女道:“宸朝送来的那些美人儿,可有会跳舞、弹箜篌的?”
一旁的宫女垂首回话,声音恭敬:“回娘娘,教坊司刚递来的册子上记着,有位姓冯名祀琬的美人,原是宸朝乐府的头牌舞姬,最擅《惊鸿舞》,身段柔得像三月的柳;还有位姓柳单名一个雪字的,据说能把箜篌弹得泣鬼神,去年在宸朝的秋宴上,一曲《广陵散》惊了四座呢。”
澹台凝霜指尖捻着月光石链子,眸光微动:“既如此,去趟教坊司。你先去备撵。”
“喏。”宫女应声正要退下,殿门却被轻轻推开,落霜端着描金托盘走进来,碗里的燕窝还冒着热气。她见澹台凝霜正理着衣襟,不由奇道:“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刚炖好的血燕,您先垫垫肚子?”
澹台凝霜瞥了眼燕窝,摇头道:“不了,去教坊司瞧瞧。”
落霜闻言脚步一顿,将托盘往桌上一放,眉头蹙了起来:“娘娘要不等会儿再去?方才奴婢从御花园过,见教坊司那边乱哄哄的——宸朝送来的美人儿跟咱们萧国本地的舞姬打起来了,说是为了争练舞的场地,都动了家伙。奴婢正回来拿大内总管的令牌去镇场子呢。”她见澹台凝霜神色未改,又补充道,“那些人都是初来乍到,性子野得很,您若实在想去,奴婢多带几个侍卫过去护着?”
澹台凝霜倒来了兴致,唇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哦?还敢在宫里动手?”她转身走到妆镜前,指了指镜中那件绯红一字肩宫装,“取那件来。”
宫女连忙取来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