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妈咪,”萧翊在澹台凝霜怀里蹭了蹭,小手扒着她的衣襟,委屈巴巴地仰起脸,“你看看翊儿的脖子,二哥勒的!他就那么拎着我,从慈安宫一直走到养心殿,走了好长好长一路呢!”
澹台凝霜伸手轻轻摸了摸他颈间的红痕,眉头微蹙。她将左手小臂随意搭在身侧的软枕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缎的纹路,慢悠悠开口:“现在是午后,正是歇午觉的时辰。陛下扰了本宫清净,太子在本宫面前动戒尺想行私刑,睢王殿下呢,竟敢拎着本宫的小儿子耍威风。”
她每说一句,目光便扫过一人,语气平静无波,却让跪在地上的三人都莫名心头一紧。
萧恪礼眼珠一转,趁机补刀:“母后,还有呢!大哥不光拿戒尺吓人,他还偷偷攒聘礼呢!那浓妖紫的镯子一看就价值连城,保不齐是冲着定国公府的权势去的,哪是真心想娶人家小姑娘?”
这话一出,萧尊曜顿时急了,刚想辩解,却被澹台凝霜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看着萧尊曜,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哦?攒聘礼?太子殿下倒是说说,这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萧尊曜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自己是觉得国公府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看着比宫里的点心还讨喜吧?
萧夙朝见状,赶紧打圆场:“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随口胡说的,霜儿你别当真。”
“陛下也觉得是胡说?”澹台凝霜挑眉,目光转向他,“那方才是谁说‘历练历练’,还让太子管束弟弟妹妹?如今他连自己的心思都管不住,陛下倒来替他圆谎了?”
萧夙朝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陪着笑:“是朕考虑不周,该罚,该罚。”
一旁的萧翊看得津津有味,小手还在澹台凝霜怀里拍着,像是在给这场“家庭审案”叫好。殿内跪着的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心虚,偏生做主的这位还没发话,谁也不敢先起来——看来今日这养心殿,是注定要热闹一阵子了。
澹台凝霜指尖漫不经心地梳理着萧翊柔软的发丝,忽然抬眼看向萧尊曜,语气平静地喊了声:“萧尊曜。”
萧尊曜脊背一挺,应声如雷:“欸!”那架势,比在朝堂上应答还要恭敬几分。
澹台凝霜慢悠悠地开口,目光却冷了几分:“昨日那位节度使之女,你是怎么处理的?本宫倒是不知,何时睢王殿下已有了王妃,还是个敢在宫外锦绣庄对锦瑟帝姬、锦华公主出言不逊的主儿。”
萧尊曜闻言,脸上不见半分慌乱,条理清晰地回禀:“回母后,念棠与锦年受的委屈,儿臣已让她加倍还回来了。那节度使之女竟敢自称为恪礼的王妃,儿臣已下令,罚她一个月内日日掌嘴三十下,省得她再满嘴胡吣。”他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厉色,“至于她藐视帝姬、公主之罪,儿臣已奏请父皇,将节度使从正五品降为庶七品巡抚,其府中女眷每日受淋水之刑一个时辰,为期半年,以儆效尤。”
澹台凝霜听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殿内:“念棠、锦年擅闯养心殿,惊扰本宫歇息,各写一千字检讨,明日卯时前交到本宫这儿。”
两个小姑娘在地上乖乖应了声:“儿臣遵旨。”
“萧恪礼,”澹台凝霜看向地上的人,“拎着翊儿胡闹,还敢威胁太子,罚抄三千字《礼记》。”她又转向萧尊曜,“你动用私刑,虽事出有因,但规矩不能废,罚抄五千字《贞观政要》。”
最后,她侧了侧身,对着萧夙朝柔声道:“夙朝,起来给本宫揉揉腰,方才被你们吵得,这腰都快疼死了。”
萧夙朝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来了来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替澹台凝霜按揉着腰侧,力道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萧恪礼一听罚抄字数,顿时不乐意了,梗着脖子喊:“这不公平!您的大儿子方才还要用戒尺要打我手心呢,怎么没算上?”
澹台凝霜掀起眼皮看他,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原则上来说,确实不太公平。”她顿了顿,指尖在萧翊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可原则这东西,向来是握在本宫手里的。怎么,睢王殿下打算以下犯上?”
萧恪礼瞬间蔫了,缩着脖子不敢再吭声。
澹台凝霜却没打算放过他,转头对萧尊曜扬了扬下巴:“太子爷,方才恪礼不说,本宫倒忘了。戒尺,补上。”
萧尊曜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脆生生应道:“好嘞!”他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