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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郡主目光落在那宫女身上,忽然笑道:“娘娘,此人臣女倒是见过。”
澹台凝霜抬眼看向她,语气听不出波澜:“哦?是哪的人?”
“是宸朝陛下陈煜珩上月送来的美人,”荣阳郡主声音压得低了些,“听说陛下连面都没见过,只让分到御前伺候了几日。”
澹台凝霜闻言,指尖在茶盏上轻轻一点,对荣阳郡主道:“落霜,给郡主赐坐。”
“谢娘娘。”荣阳郡主依言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姿态端庄得体。
澹台凝霜望着亭外渐黄的树叶,淡淡开口:“十月份天气转凉,郡主身子弱,往后出门该多加些衣裳才是。”又转头对栀意吩咐,“传本宫旨意,三日后在凝露轩设宴,让尚宫局赶制些邀请函,分发给京中世家的贵女和夫人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脸色惨白的宫女,语气冷得像冰:“至于宸朝送来的人,本就与咱们不相关,让她自生自灭便是。但她既在御前失了规矩,冲撞了本宫,便不必留了——杖毙。”
“喏。”栀意躬身应下,转身就要吩咐侍卫动手。
荣阳郡主坐在一旁,脸上依旧带着浅笑,仿佛没听见这杀人的指令一般。待栀意退下,她才状似随意地问道:“今日天气这般好,不知娘娘可看上臣女前几日进献的那套珍珠首饰了?”
澹台凝霜瞧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心里生出几分暖意——荣阳虽是郡主,却从不恃宠而骄,性子直率讨喜,倒是让她真心喜欢。“看上了,正想着该怎么回礼呢。”她对落霜道,“去把本宫梳妆盒里那套八宝玉簪头面取来,送予郡主。”
那套头面是前几日萧夙朝为了哄她消气,特意让人用鸽血红、东珠、翡翠等八种宝玉攒成的,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华贵又精巧,她平日里都舍不得戴。
荣阳郡主一听是这套头面,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起身行礼:“臣女谢娘娘赏赐!这太贵重了,臣女受不起……”话虽如此,语气里的欢喜却藏不住。
澹台凝霜摆了摆手:“无妨,你戴着好看。”说着,目光又飘向御书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萧夙朝费尽心机打的头面,最终倒是让她做了顺水人情,想来他知道了,又该瞪眼睛了。
荣阳郡主捧着那套八宝玉簪头面,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连忙起身屈膝,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惶恐:“娘娘这份厚爱,臣女实在受不起。这头面是陛下的心意,臣女怎敢僭越……”
澹台凝霜正想开口安抚,忽闻远处传来江陌残沉稳的通报声:“陛下到——”
亭内二人齐齐转身,见萧夙朝一身玄色常服,龙纹暗绣在衣料上,随着步履轻轻晃动。澹台凝霜与荣阳郡主并肩屈膝,异口同声道:“臣妾\/臣女给陛下请安。”
萧夙朝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澹台凝霜身上,快步上前弯腰将她扶起,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声道:“快起来,不必多礼。朕在御书房寻不见你,猜着便往这边来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哄劝的意味,“那宫女朕压根没正眼瞧过,更没让她近身伺候,别往心里去。”
澹台凝霜被他这直白的解释说得心头微动,面上却依旧绷着,哼了一声:“我就是气不过她那副样子,真当这宫里没规矩了。”
萧夙朝见她眼底的愠怒散了些,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所以朕当即就罚了她,原是想替你出气。左右这御花园的景致正好,陪朕走走?”
荣阳郡主识趣地再次屈膝:“既然陛下和娘娘有话要说,臣女先行告退。”
萧夙朝挥了挥手,目光早已转回澹台凝霜身上:“去吧。”
待荣阳郡主的身影消失在海棠花丛后,萧夙朝自然地牵住澹台凝霜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澹台凝霜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牵着,脚下踩着青石板路,听着远处传来的风铃声。
萧夙朝转头对身后跟着的侍从摆了摆手,声音沉朗:“都退下吧,朕与皇后单独待会儿。”待众人躬身退远,他才低头看向澹台凝霜,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方才赏荣阳的那套八宝玉簪,原是朕想着今晚给你绾发用的。”
他见澹台凝霜眼尾微扬,又笑着补充:“不过无妨,库房里还有套鸽血红赤金冠,上面镶的南珠颗颗圆润,朕已让人送到养心殿去了。那颜色更衬你的肤色,今晚朕亲自给你戴上。”
澹台凝霜望着他眼底的期待,心头那点残存的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