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萧夙朝扬声道:“传膳。”
很快,宫人便端着食盒鱼贯而入,精致的玉碗瓷盘在矮几上摆开,清淡的燕窝粥、软糯的莲子羹,还有几样爽口小菜,都是照着澹台凝霜坐月子的口味备的。
澹台凝霜刚要伸手去够调羹,目光扫过缩在萧夙朝怀里的萧翊,忽然开口道:“既然翊儿这么能耐,就罚他抄宫规五遍,禁足景和殿一个月,再不许碰任何摆件器物。”
萧翊一听,小脸瞬间垮了,拉着萧夙朝的衣袖摇了摇:“父皇……”
“母后的话就是朕的意思。”萧夙朝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不容置喙,“好好受罚,省得日后再闯祸。”
澹台凝霜又看向萧尊曜和萧恪礼,补充道:“你们俩也别闲着,萧翊抄宫规时,你们在一旁陪着。做哥哥的,总得教他些规矩,别总跟着他瞎闹。”
萧尊曜本就觉得该给萧翊些教训,当即应道:“儿臣遵旨。”
萧恪礼也笑着点头:“没问题,正好盯着他,省得他偷工减料。”
萧翊见两位哥哥都不帮自己,小嘴一瘪,差点又要哭出来,却被萧夙朝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委屈地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心里把谢砚之和顾修寒骂了千百遍——若不是这俩人撺掇,自己哪会落得这般下场。
萧夙朝端起燕窝粥的玉碗,用小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澹台凝霜嘴边:“慢点吃,仔细烫着。”
澹台凝霜张口接住,细细嚼了两口,忽然皱着眉小声嘀咕:“还是想吃点辣的,这日子过得跟嚼蜡似的。”
萧尊曜和萧恪礼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对视一眼都憋住了笑——母后向来爱吃辣,这阵子为了坐月子忌口,怕是憋坏了。萧尊曜见状,赶紧手脚麻利地给萧翊系好衣襟:“父皇,儿臣们不在这儿打扰您和母后用膳了,回东宫吃去。”
萧夙朝挥了挥手:“嗯,去吧。”
话音刚落,萧恪礼已经抱起萧翊往外跑,萧尊曜紧随其后,生怕慢一步就要听母后念叨清淡饮食的苦。刚踏出养心殿,萧恪礼就松了口气:“养心殿的膳食也太清淡了,寡淡无味的,吃着真没劲儿。”
“谁说不是。”萧尊曜深有同感,“我也吃不惯,还是东宫的厨子合胃口。”
萧翊趴在萧恪礼肩头,小脑袋转来转去,突然嚷嚷:“吃油焖大虾!还要鲫鱼豆腐汤!”
萧恪礼拍了拍他的屁股:“就你嘴馋。哥,我想吃红烧鱼和糖醋里脊。”
萧尊曜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侍从吩咐:“听见了?按他们说的备,再加一道话梅排骨。”
“喏。”侍从躬身应下,快步往东宫的小厨房去了。
三人刚进东宫正殿,萧翊忽然侧着耳朵听了听,疑惑地问:“谁哭了?”
萧尊曜凝神细听,远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笑道:“大概率是景晟醒了,八成是饿了。”说着,他瞥见萧翊正伸手去够桌案上的糖人——那是前几日御膳房做的蛋糕装饰,晶莹剔透的糖猴子栩栩如生。“那个是蛋糕上的装饰,不能吃。”
萧翊缩回手,眼巴巴地望着他:“想吃蛋糕。”
“等会儿让厨子给你切一块。”萧尊曜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放缓了些,“翊儿,大哥今日不该动手打你,是大哥太急了。不过你也不该乱闯祸,把那么多宝贝都弄坏了,对不对?”
萧翊低下头,小手抠着椅垫上的花纹,小声应:“对。”方才在养心殿受了罚,又被哥哥温言软语一说,心里的委屈渐渐散了,反倒生出几分愧疚来。
萧恪礼在旁帮腔:“知道就好,以后再敢乱摔东西,别说大哥打你,二哥也饶不了你。”
正说着,侍从已经端着几碟小点心进来,萧尊曜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萧翊:“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好吃的就来了。”
萧翊接过糕饼,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瞟向殿外——方才听大哥说景晟哭了,不知母后有没有哄好呢?
三个月的时间像指间流沙,转瞬即逝。澹台凝霜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人面色红润,眉眼间褪去了产后的慵懒,添了几分明艳。她早已出了月子,可萧夙朝这两个月却规矩得不像话,别说花前月下的温存,就连夜里同榻而眠,也只是规矩地盖着各自的被子,连指尖都不曾碰过她一下。
“……”澹台凝霜对着铜镜轻嗤一声,心里憋着股说不出的气。想他萧夙朝从前,哪回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自己,如今倒好,像是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