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起两盏流萤灯,灯光在萧念棠的珊瑚斗篷上流转,“本宫赌你父皇会手下留情。”萧尊曜舀起块松鼠鳜鱼,突然想起去年秋猎时的场景:“上次恪礼拿江陌残的手机说要等您做完月子再回宫,父皇一脚踹得他躺了半个月呢。”
偏殿内水花混着暗金色雾气迸溅,萧恪礼抱着脑袋蜷在浴池边,月白睡衣的领口被水浸透,后腰淡金色的獬豸胎记在水汽中若隐若现。萧夙朝攥着皮带的手青筋暴起,腰带扣上的獬豸纹正蒸腾着雾气,刚要落下的皮带却被暖阁传来的对话勾了勾耳尖。
“儿子,打赌吗?”澹台凝霜用雾气将流萤灯悬在萧尊曜发间,指尖漫出的银白雾气绕着他发间的流萤打转。萧尊曜正用银匙戳着碗里的蟹粉豆腐,闻言抬眼:“赌什么?”
“赌你父皇的墨玉扳指。”澹台凝霜眼尾的笑意漫进雾气里,惊得萧念棠斗篷上的珊瑚珠轻轻颤动,“我这儿有三个备用的。”
“那扳指父皇从不离手……”萧尊曜话音未落,偏殿突然传来“咚”的闷响。只见萧恪礼被萧夙朝一脚踹进浴池,水花溅得满墙都是暗金色涟漪。澹台凝霜指尖的雾气晃了晃,转瞬又凝成镇定的模样:“当我没说。”
“我去看看——”萧尊曜刚起身就被母亲拽回锦垫。澹台凝霜望着屏风上萧夙朝挥皮带的影子,指尖雾气缠上儿子手腕:“他闯祸倒在其次,你父皇身上那件月白睡衣,是我产前亲手画的獬豸纹样。”她顿了顿,雾气在案几上凝成半透明的衣样,“料子是南海鲛人织的冰绡,他嫌我坐月子时费眼,偏要等我出了月子才肯穿。”
暖阁到偏殿的廊灯突然全亮了。澹台凝霜踩着满地流萤走进偏殿,正看见萧夙朝扬起的皮带悬在半空,暗金色雾气顺着他发梢滴进浴池,将清水染成琥珀色。她走上前环住丈夫劲瘦的腰,鼻尖蹭过他后颈未干的湿发:“老公。”
萧夙朝攥皮带的手猛地一颤,雾气里裹着的怒意泄了半截:“你怎么来了?”
“来拿赌注。”澹台凝霜仰起脸,指尖雾气卷住他右手的墨玉扳指。那扳指上雕刻的獬豸纹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发烫,却被她用冰凉的雾气裹住,轻轻褪了下来,“我喜欢这个,谢谢老公。”
偏殿内蒸腾的暗金色雾气突然凝滞,萧夙朝攥着皮带的手因青筋暴起而微微发颤。月白睡衣的袖口还在滴着水,他盯着澹台凝霜指间刚摘下的墨玉扳指,突然想起三日前书房丢失的墨麒麟镇纸——那是他亲自动手雕琢的墨玉摆件,此刻正被萧恪礼藏在假山石缝里垫鸟笼。
“又拿老子的东西打赌?”萧夙朝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流萤扑簌簌坠落,暗金色雾气顺着腰带扣汹涌而出,“你要什么有什么,这扳指是当年平四海时老龙王送的,整个天界就这一个!”他话音未落,浴池里突然漂起半块啃剩的桂花糕——那是萧恪礼用澹台凝霜的鎏金茶盏换的零嘴。
“我没拿你的砚台。”澹台凝霜指尖的雾气突然凝成细针,精准挑开萧恪礼湿透的睡衣领口。后腰淡金色的獬豸胎记在水汽中泛着微光,却被少年突然爆出的话惊得雾气乱颤:“我拿的!零花钱不够买‘醉流霞’糖糕,把大哥的金镶玉发冠和父皇新得的端砚都当了!”
暖阁传来“哐当”一声脆响。萧尊曜手里的银匙戳穿了蟹粉豆腐碗,发间流萤灯突然炸成星火:“我说那发冠怎么找不着了!萧恪礼你敢动我的东珠发冠?”他话音未落,就见澹台凝霜指尖的雾气突然缠上萧恪礼脚踝,将他从浴池里拎成粽子:“我的累丝九龙九凤冠呢?”
那凤冠上嵌着七十二颗南海夜明珠,是澹台凝霜嫁入龙涎宫时的嫁妆。萧恪礼被雾气勒得直吐泡泡,后腰的獬豸胎记突然发烫,竟将缠在身上的雾气烫出个窟窿:“当给‘宝昌号’了……他们拿了首饰就转让当铺,带着银子游山玩水去了!”
“轰——”萧夙朝腰间的獬豸纹腰带扣突然炸开暗金色雾气,将整座偏殿的琉璃灯盏震得粉碎。他想起去年冬日亲手为澹台凝霜打的帝王紫绞丝镯,那镯子本是用万年寒玉髓雕琢,此刻却被萧恪礼摔成了三截,藏在御花园的锦鲤池底。更别提那件黑金色云纹常服——那是他用玄铁蚕丝混织的料子,前日竟被这混小子拿来擦了金蟾的脚。
“老公……”澹台凝霜突然把脸埋进萧夙朝湿冷的胸膛,发间流萤灯簌簌掉着光屑,“我妆奁里的凤凰点翠步摇、赤金累丝护甲……少了一半呢。”她话音未落,萧夙朝已将皮带甩得噼啪作响,暗金色雾气凝成的藤蔓狠狠捆住萧恪礼的腰:“萧尊曜!把朕的九节鞭拿来!今天不把这混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