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沉闷的声响:"朕亲自去趟丞相府!"苍老的声音里裹挟着滔天怒意,冕旒随着动作剧烈晃动,"薛家如此胆大妄为,朕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匆匆闯入殿内。萧清胄玄色劲装染着夜露,腰间的软剑还在微微发烫:"哥!你留在这儿照顾皇嫂,我跟着皇爷爷去!"他目光坚定,"薛家那些腌臜事,也该做个了断了!"
萧夙朝深深看了眼昏迷的澹台凝霜,又转头望向神色决绝的祖父与兄弟,喉结滚动着应了声:"嗯。"他握紧了妻子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针孔,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务必让薛家为翊儿......付出代价!"
萧夙朝倚在蟠龙榻边,指节泛白地握着澹台凝霜的手。青铜香炉中沉水香袅袅升腾,却掩不住殿内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他摸出袖中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分别给顾修寒、祁司礼、谢砚之发送消息,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薛家,该清算了。"
太皇太后突然抓住孙子的手腕,浑浊的眼珠里泛起血丝:"朝儿,那霜儿......还会再有孩子吗?"颤抖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恐惧与期待。
萧夙朝喉间发紧,轻轻扶着老人在软垫上坐下:"皇祖母,太医说......霜儿极难有孕......"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破窗而入,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案上的医书。
"别让我背锅啊!"来人一身月白劲装,腰间挂着的玉葫芦叮当作响,"这句话不代表药王谷啊!"她双手抱拳行了个江湖礼,眉眼弯弯,"药王谷谷主凌初染,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愣了愣,正要开口,突然神色骤变:"朝儿!你母后她......自尽了!"
凌初染甩了甩被夜露打湿的长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刚从慈宁宫过来,人已经救回来了。"她眨了眨眼,"下次说话别大喘气,差点把这位陛下吓出个好歹。"
萧夙朝猛地起身,龙袍扫落了案上的药碗:"凌初染,你到底来干什么?"
"瞧你这心急的样子。"凌初染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一支晶莹剔透的千年雪参,"给皇后娘娘补身子的。"她突然压低声音,神色变得严肃,"还有件大事——毙淑胆,你知道吧?那可是慢性毒药,女人服了会假孕,男人服了......不出七日五脏六腑俱裂。"她冷笑一声,"薛丞相最近的补药里,好像有人加了料。"
萧夙朝瞳孔骤缩:"是霜儿......"
"准确来说,是皇后娘娘让我动的手脚。"凌初染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万年鬼魂,这招借刀杀人玩得漂亮!等薛丞相毒发,你正好下旨彻查,神界讲究一命抵一命,薛家这次插翅难逃。"
殿内突然陷入死寂。萧夙朝猛地转头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您......心虚?"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笑意:"实不相瞒,哀家跟你皇爷爷......都知道。"她望向昏迷中的澹台凝霜,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孩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凌初染倚着雕花窗棂,指尖转着枚泛着莹蓝光晕的神之草,琉璃般的瞳孔映着榻上昏睡的人影:"朝哥,你确定真的要为这场'小产'血洗薛家?"她忽然将神之草抛向空中,碧色流光在殿内划出诡异弧线,"要不要再凑近瞧瞧——那床单上的血迹,可带着新鲜猪血特有的铁锈味。"
萧夙朝猛然扑到榻边,颤抖的手指蘸起被褥上暗红的痕迹,血腥味混着药香直冲鼻腔。他猛地转头,眼中满是惊怒:"你说什么?!"
"堂堂药王谷主说话还能有假?"凌初染晃了晃腰间玉葫芦,清冽酒香漫开,"皇后娘娘所中的毙淑胆,和薛丞相补药里的毒本是同源。至于她为何要自导自演这出戏......"她拖长尾音狡黠一笑,"不如等她醒了,亲自问个清楚?"
萧夙朝踉跄后退半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药碗。鎏金烛台的光影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映得那双凤目猩红如血:"她到底在谋算什么?!"话音未落,殿内烛火突然剧烈摇曳,檐角铜铃无风自鸣。
太皇太后颤巍巍抓起案上的安胎药碗,浑浊的眼底泛起狂喜:"愣着干什么!"药汁泼洒在金丝毯上,"还不快给霜儿喂药!哀家的翊儿......哀家的重孙儿还活着!"
"翊儿......翊儿真的没事?"萧夙朝机械地重复着,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床幔,金线刺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