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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令颐缓缓坐直身子,孕肚在绸缎长裙下勾勒出柔和弧度,却丝毫不减周身凌厉气势。她指尖轻叩萧夙朝的银甲护腕,发出清越声响:\"朕可没认你这个妹妹,更不曾记得母后给本宫生过一个妹妹。\"凤目扫过上官璃月精致妆容,嘴角勾起嘲讽弧度,\"倒不知上阳宫女帝称朕姐姐,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一个二流宗门的女帝,有胆量称朕为姐姐,奇哉。\"字字如冰,将上官璃月刻意营造的亲昵撕得粉碎。
上官璃月脸上笑意未褪,眼底却闪过寒芒,袖中玉铃突然剧烈震颤:\"姐姐记性不好,还请随我回上阳宫慢慢回忆。\"话音未落,门外数十名黑衣卫已抽出弯刀,刀刃寒光与酒吧猩红灯光交织成危险的网。
康令颐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抚过腰间谪御扇。扇骨上的鎏金纹章突然泛起微光,如同蛰伏的巨兽睁开眼睛:\"朕看谁敢往前走一步,朕的谪御扇可不长眼。你说是不是?\"她尾音拖得极长,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整个酒吧的空气瞬间凝固。
上官璃月脸色骤变,玉铃碰撞声戛然而止。她深深吸气,强压下眼底的不甘,重新换上温婉笑容:\"姐姐教训的是,本宫谨记。\"说着抬手召来侍女,青瓷茶盏在掌心微微发烫,\"姐姐请喝茶。\"
康令颐并未伸手,反而嗤笑一声:\"皇家规矩白学了?\"她凤目扫过上官璃月挺直的脊背,语气冷得能凝结霜雪。
空气死寂片刻,上官璃月突然撩起裙摆,重重跪在满地狼藉的酒渍中。青丝垂落遮住她扭曲的表情,双手却恭恭敬敬托起茶盏:\"长姐请喝茶。\"茶水在盏中泛起涟漪,倒映着她强装温顺的面容,而暗处,双方人马的剑拔弩张仍在无声蔓延。
康令颐将鎏金谪御扇轻轻拍在扶手上,檀木与金属碰撞的脆响惊得在场众人屏息。她端坐在沙发上,孕肚被暗纹锦缎衬得矜贵,凤目却冷若寒潭:\"想来朕许久不回康铧,竟不知你一个公主,也敢阴阳怪气朕这个帝姬?\"她指尖划过扇面繁复的图腾,\"还纵容手底下的人以下犯上?悦公主,康铧律例里,以下犯上以何罪当罚?\"尾音落下时,窗外惊雷炸响,将她的质问碾作威严的回响。
上官璃月垂眸掩住眼底阴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都退下!\"她挥退蠢蠢欲动的黑衣卫,裙摆扫过满地碎玻璃,重新捧起青瓷茶盏,\"长姊如今怀有身孕,还是喝热茶的好——凉了,对谁都不好。\"话语间绵里藏针,温热茶汤在盏中荡出诡谲波纹。
康令颐忽然轻笑出声,声音甜腻却透着刺骨寒意:\"瞧本帝姬这记性。\"她漫不经心地转动腕间赤金镯,龙纹在灯光下吞吐寒光,\"光顾着与悦公主讲道理,竟还忘了悦公主方才给本帝姬敬茶。\"凤目扫过上官璃月僵直的脊背,\"起来回话。\"
萧夙朝始终将康令颐护在身侧,银甲护腕在闪电中折射冷芒。他俯身替康令颐拢好滑落的貂裘,喉间溢出的声音裹着冰碴:\"深夜惊扰帝姬,悦公主想做什么,众人皆知。\"他刻意加重\"惊扰\"二字,龙纹腰带骤然腾起金芒,与康令颐腰间谪御扇的光晕交相辉映,将整个酒吧照得恍若战场。
上官璃月指尖轻叩茶盏,清脆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仰起脸,眼尾丹蔻艳得滴血:\"萧帝说的哪里的话?不过是姐妹叙旧,怎的这话从萧帝嘴里,便成了深夜惊扰?\"语气柔媚如丝,却暗藏锋芒,玉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似在附和。
康令颐慵懒地靠在萧夙朝肩头,银甲护腕折射的冷光映着她眼底的寒意:\"有时候手伸得太长不好,容易断。\"她漫不经心地抚平裙摆褶皱,孕肚在绸缎下勾勒出柔和弧度,与话语中的狠厉形成鲜明对比。
祁司礼突然嗤笑一声,琥珀色瞳孔泛起幽光:\"猜哑迷呢?\"他把玩着袖间暗纹,金属扣碰撞声带着几分不耐烦。
萧夙朝将康令颐又搂紧几分,龙纹腰带腾起金芒:\"上官璃月,一个二流宗门的女帝,带三十六个暗卫深夜想带令颐走。\"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暗处,\"附近还有人静待时机——只要咱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去,都是活靶子。\"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令颐那句话的意思是,别说朕没给你机会。现在把人撤了,朕让你活着回到上阳宫。\"话音未落,周遭空气骤然凝滞,无形威压如潮水般漫过整个酒吧。
祁司礼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懂了。\"
谢砚之突然凑过来,银灰挑染发梢扫过祁司礼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