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对拓跋燕回轻轻摆手。
“去。”
“到屏风后。”
“这一局,就交给老夫来吧。”
拓跋燕回深吸一口气。
最后看他一眼——
那眼中,是敬,是信,是托付。
然后,她轻轻转身,走向屏风后。
衣摆擦过地面,发出轻轻的声响。
就在她的身影完全隐入屏风后的一瞬。
门外传来更急的脚步声。
“国公大人——!”
“左右司求见——!”
清国公立在几案旁。
他说出一句——沉稳、冷静、威严、足以镇下所有风波的声音。
“请。”
屋外骤然安静。
风声也仿佛在那一瞬停住。
整个清国公府——
像是在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终于挺直了脊梁。
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他了。
屋外风声低沉,像是被压在云层之下,不再呼号,却带着一种压抑到窒息的沉重。
清国公府的门,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踏得微微发颤。
风从院外灌进来,卷着未散尽的雪屑,一片一片飘进廊下,在地面打着旋儿,仿佛连它们都感应到了即将降临的巨变。
老仆被冲得几乎站不稳,只得连连往后退,让出道路。
紧接着——
三道身影大步跨入院中。
皆是官服未整、披风未解,显然是风尘仆仆赶来,连喘息都顾不上。
其中两人腰间挂着象征权柄的金玉佩,是大疆左右司真正的掌权者;
另一位则是大汗新近重用的几名朝臣之一,脸上带着急色,眼底却闪过精细压抑的算计光芒。
几人一踏入正厅,便似乎顾不上任何礼节。
“国公大人!”
“国公——!”
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浓重的惊惶与急迫。
清国公缓缓起身,神色淡然,连衣襟都没整理,像是刚刚从自家小憩中被惊动一般。
他沉着目光,语调平缓得几乎让人安定:
“几位大人,为何如此急色?”
他扫了一眼众人那满脸的风尘,眉头微微一皱。
“出了何事,让几位大人一齐赶来我这清国公府?”
他的声线老迈,却沉稳,有一种天然的镇压力。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
终于,左右司中的左司长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声音却仍因震动而微微发颤:
“国公……不妙了!”
“出大事了!”
他身后的右司长立即接口,急得几乎语无伦次:
“大汗不在大都!拓跋蛮阿……拓跋蛮阿他——”
清国公抬手,似是不解:
“蛮阿怎么了?”
这一声淡淡的问话,让几人心跳加速。
他们看得出来,清国公是真的不知道——当然,这也是他们愿意来此求助的原因。
终于,第三名官员忍不住跨前一步,咬牙道:
“国公,大汗嫡弟拓跋蛮阿——造反了!”
——轰。
这句话落地,全屋的空气仿佛都被震塌。
火炉里的火舌猛地跳高一寸,像是也被这惊天消息吓到了。
清国公怔住了。
一瞬间,他连呼吸似乎都忘了。
然后,他猛地站起身来,衣袖一震,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
“什么?!拓跋蛮阿……造反?”
他额角的青筋微微突起,瞳孔紧缩,像是被人从背后重重敲了一棒。
“这……怎么可能!?”
他踉跄后退一步,扶住几案,一副被震得难以自持的样子。
“拓跋蛮阿与大汗的关系……天下皆知。”
“他们自幼一同长大,情同手足!”
“蛮阿又是大汗最信任的人……他……他怎么可能造反?!”
他的声音越说越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震怒。
——这一幕,让三名赶来的大臣心中微微一松。
清国公是真的震惊。
也就是说,他与此事无关。
正因如此,他才是他们最能依靠的那根柱子。
左司长叹气,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