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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在城前时,衣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眼中无惧,无怒,无狂。
只有沉静。
拓拔焱原以为,那是虚张声势,是已然走到绝路之人的孤注之举。
可现在想来,那份沉静并不是无人可倚。
而是——他根本不需要倚。
拓拔焱握着缰绳的手,指节缓缓收紧。
那一瞬,他忽然意识到一件极为不对劲的事。
萧宁自始至终,没有试图掩饰任何一点可以让敌军忌惮的迹象。
没有闭城。
没有示警。
没有调兵。
甚至连城外雪地上的痕迹……都没有处理。
拓拔焱的目光微微阴下来。
他记得很清楚。
他们在压境时,曾顺着雪线看见城门外荒地上的不规整痕迹。
像有兵马曾排布过。
又像是有人刻意踩出的一片混乱。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
城中有伏。
城外曾出动过人。
而且数量不算少。
可现在回想。
拓拔焱闭上眼,脑海中那个场景重新浮现。
那片痕迹不是修整齐备的战迹。
不是兵刃压阵的深刻印记。
不是战车轮辙也不是马蹄成列。
而是……杂乱。
像是数股人马各自走过。
又像是某些人刻意让别人以为此处曾布阵。
拓拔焱当时以为,那是平阳在虚张。
也可能是他们曾做过一次试探性列阵。
或者是,城里守将仓促应对,没处理干净。
可此刻走过军阵,听着雪声落在铠甲之上,他忽然意识到——
那片痕迹,不像“布过阵”。
倒更像是“让你看见他们布过阵”。
拓拔焱呼吸渐渐沉了下去。
他脑中一个可能,缓慢而刺骨地升起来!
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