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沉凝,沉默不语。
每一人,都曾随蒙尚元南征北战,亲眼见他如何为营中将士争取粮草、夜巡时顶风披甲,只身救援被围兵卒。
而今,却只能站在营墙下,望着远处宫道,等待那一纸诏书的回音。
“不会出事的。”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沉寂。
说话的是伍通,曾为蒙尚元副将,眼下虽降为都头,却仍被旧部视作主心骨。
他望着那条空空荡荡的宫道,嘴里却仿佛在咀嚼铁。
“陛下会记得他的。”
无人接话。
众人心中虽愿信之,却不敢真信。
半晌后,有人终于低声道:“可……林驭堂那边,靠的是新党啊。”
“新党是什么?是朝堂,是刑部,是吏部,是中枢。”
“咱们这群人,是谁?只是一群兵,跟着个‘打了人’的兵头。”
“陛下再记旧情,也不能为一个人坏了整条军纪吧……”
话音一落,如钉入心头。
是啊,怎么能?
他们心里早有准备,可越临近午时,心头越是冷。
一个兄弟低声说:“他该不会……真的被流放了吧?”
“流放已是好的了,”另一个接话,“若是夺职发监,那才真是……连回家的路都没了。”
伍通未言语,只是望着天。
阳光正烈,热浪蒸腾,可他却觉着冷。
——那人是救了他们命的。
——可今日,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只能看着,听着,等着。
一如多年前临州围困之时,他们在城头望着敌军营火,等着援军。
可如今,他们等的不是援军。
而是一句“宣”字。
一封生杀予夺的诏书!!!
等待着,是那人彻底被革职流放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