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开始……开始悄悄议论是否要突围逃生……”
那军士面如土色,声音抖得像风中蜡火,腿一软,几乎跪在地上。
“娘娘,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营帐之中,瞬间寂静无声。
半晌,没有回应。
那军士抬起头,却见对面的卫清挽,嘴角微勾,一抹极淡的笑意在她唇边浮现。
紧接着,蒙尚元“哼”了一声,铁拳也摸了摸下巴,嘴角同样浮现笑容。
三人对视一眼,像是看见什么久违的老朋友,亦像是等待许久的猎人,终于见到猎物踏入陷阱。
卫清挽轻轻放下手中茶盏,语气柔和:
“终于来了啊。”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却像夜雨落叶,极尽安然。
军士一怔,显然没反应过来。
“娘娘……您……不担心?”
铁拳笑骂道:“担心?担你娘个头!”
“谁说任直一归降晋王了?那是咱们的人了,还吓唬咱们?你们怕个屁!”
军士当场懵住:“他……不是……不是站在晋王那边吗?”
蒙尚元摇头轻笑,一边起身整甲,一边淡淡道:
“这世道,活得久的,永远不是谁剑快,而是谁命硬。”
“任直一又岂是这么好请的?”
“晋王那点赏金,能跟对方说一句话么?”
“你以为,就这么点赏钱,堂堂天机山高手,真的就给他卖命了?”
卫清挽接过话,她一字一顿,如敲玉一般,清晰有力:
“告诉所有人,不用担心任直一!”
“他今日来——不是为了杀我们。”
“是为了杀晋王的局。”
军士听得目瞪口呆,口中喃喃:“可……可是他站在高台上,和晋王并肩……”
“那才是戏。”铁拳哈哈一笑。
“你就等着看吧……我最喜欢的戏码就是,当你以为自己已经胜利在握了,但真正出剑时,才发现——剑锋转向了你。”
“今晚,就是转剑的时候。”
卫清挽站起身,披上斗篷,一边整袖,一边平静道:
“既然他们这场戏唱得这么热闹……”
“那我们也不能让他失望。”
“去吧。”
“告诉全营——
稳住。”
“不许有人惊慌,不许有人妄动。”
“让大家都站直了,看——”
“看这‘任直一’,究竟是要杀谁的。”
军士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铁拳靠在椅子上,忽然低声道:“要是今晚顺利,应该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吧。”
夜色如墨,风吹旌旗猎猎作响,火光在夜风中跳跃,映出晋军大营的肃杀轮廓。
……
上南村四周,鼓声犹在回荡,晋军旗帜高悬,任直一那一剑劈断老槐树的威势,早已震慑了全场。
营中将士对他的名号愈发敬畏,许多年轻兵卒眼中已浮现惊惧之色,连握刀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高台之上,晋王一袭紫袍立于中央,眼中满是满意与得意。
“果然见效。”他喃喃自语,唇角扬起一抹笑,“一剑,胜过百兵。”
信服凑上前,低声道:
“王爷,前方回报,那些守村的士卒已有动摇,有几处岗哨甚至开始出现私语之声,明显士气不稳。”
晋王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好,正是时候。”
他转身,看向站在高台另一侧的黑衣银面男子,语气微微一沉:
“任兄,劳烦你再动一次剑,助我大业一臂之力。若他们再见你展露锋芒,说不定……不用打,这上南村便能自己崩溃。”
夜风吹动那人黑袍,面具下的眼神深邃莫测。
他缓缓点头,声音如冰:“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地面轻轻一震。
那一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一步踏前,长剑出鞘。
众人屏息以待,以为他会再次挥剑指向营外,让远方那些躲在篱笆后的琼州军彻底崩溃。
可就在下一瞬——
剑光一闪,却斩向了他身侧——
“噗嗤!”
血光乍现!
信服眼睛圆睁,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