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阿星点头:“心火若被权力驯服,便不再是火,而是枷锁。”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陈七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山长,京城急报??太子李昭宣布废除真相司,理由是‘纠过往之弊已足,宜聚力于新政’。同时下令销毁所有未经官方认证的《英名录》副本,并通缉七名归墟组成员,罪名是‘蛊惑民心,动摇国本’。”
屋内一片死寂。
“他亲笔签的诏书?”阿星问。
“是。”陈七递上一份抄本,“而且……御史台刚刚查封了书院藏书阁,带走了全部原始手稿。”
阿星接过诏书,目光扫过那熟悉的字迹。的确出自李昭之手,可……那一笔“捺”收尾太过圆滑,不像他惯常的顿挫有力。她取出一枚铜印,在纸上轻轻拓印比对??果然,印泥色泽偏深,且边缘略有晕染,是伪造无疑。
但她更在意的,是诏书中反复出现的一句话:“往事不可追,唯当下安定为重。”
这句话,曾在百年前一位权臣镇压言论时使用过。而那位权臣,正是许文远的先祖。
“有人在复刻历史。”她冷冷道,“而且,比上次更聪明??他们不再否认过去,而是告诉你:**我们知道错了,但现在该忘了。**”
沈砚拳头紧握:“这比屠杀更可怕。屠杀留下伤口,让人警醒;而遗忘,会让人亲手埋葬自己的良知。”
阿星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如刃。
“传令下去,召集归墟七子残部,秘密集结于北岭旧址。另外,派人潜入京城,务必查清那位‘代语宦官’真正的死因。若他是被人灭口,说明幕后之人仍在运作。”
陈七迟疑:“可书院已被监视,我们一旦行动,必遭围剿。”
“那就让他们看见。”阿星转身取下墙上那柄红绳短刃,“我要他们知道,守夜人从不退场,哪怕只剩一人一灯。”
三日后,一场大火烧毁了书院藏书阁。
火光冲天之际,百姓只见一群黑衣人抬着数口木箱突围而出,奔向北方荒原。朝廷震怒,下令全国通缉“叛逆余党”。诏书写得义正辞严:“昔日宽宥,乃念其曾有助澄清之功;今若执迷不悟,妄图翻案生乱,则国法难容!”
然而,就在通缉令下达当晚,京城内外数百面墙壁上同时出现一行朱砂大字:
>**你们烧的是纸,我们记的是心。**
与此同时,边关将士在戍楼发现一封匿名信,内附一份完整《英名录》副本,并附言:“诸君战死者,非无名之鬼,乃护国之魂。若有来世,请记得为自己而战。”
民间哗然。
有人悄悄抄录名单,藏于家中祠堂;有学子自发组织“夜读会”,在月下轮流讲述那些被删去的历史;更有地方官员暗中庇护归墟成员,甚至将真相编入私塾教材。
一个月后,西北传来消息:一座废弃驿站地下挖出一座密室,室内供奉着七十二尊陶俑,每尊背后刻有一人姓名??正是当年第一批被选为“容器”的无辜者。而在密室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只有八个字:
>**宁做真奴,不为伪神。**
舆论沸腾。
连一向沉默的老丞相也在朝会上掷笏抗议:“陛下欲安天下,岂能靠掩耳盗铃?若连记忆都要管制,何谈万世太平!”
李昭沉默良久,终是下令暂缓追捕,并允许民间保留非官方《英名录》副本,只要“不煽动仇怨”。
表面上,风波平息。实则,暗流更甚。
阿星藏身于北岭山洞中,听着探子带回的消息,脸上无喜无悲。
“他们让了一步,是因为怕了。”她说,“怕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