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灯??你们就在改写历史。”
林晚含泪叩首,起身离去。当晚,她在边境小镇开了一间义诊堂,门楣上悬匾三字:“念恩堂”。
日子如水流淌。春去秋来,书院规模日益扩大,甚至有西域商旅的女儿慕名而来求学。念烛依旧每日登塔巡视,检查长明灯火芯是否充足,油料是否洁净。她常说:“灯若昏暗,便照不见归途;心若蒙尘,便看不见希望。”
某夜暴雨倾盆,雷鸣震耳。阿星急奔入室:“娘!灯塔顶部星核忽明忽暗,似有异动!”
念烛披衣而起,冒雨登上塔顶。狂风几乎将她掀倒,但她死死抱住栏杆,凝视那九颗陨铁星核。果然,其中一颗正剧烈跳动,光芒忽蓝忽紫,仿佛在传递某种讯息。她取出《守夜录》贴于胸前,默念开启咒文。刹那间,一道光束自星核射出,在空中形成一幅动态影像??竟是北方战场遗迹!
画面中,一座残破城墙上,竟浮现出熟悉的符文印记,与初祭坛石台上的古篆同源!更令人震惊的是,城墙之下,无数骸骨缓缓移动,彼此拼接成形,竟组成一支由亡魂构成的大军!而领头之人,披着褪色战袍,面容模糊,却手持一把断裂长刀??正是当年随念烛战死沙场的亲兵队长陈七!
“他不该回来……”念烛喃喃,“我已送他们安息。”
阿星紧紧握住她的手:“也许,他们不是被唤醒,而是不愿离开。”
次日清晨,念烛召集苏砚与几位核心弟子议事。苏砚抚须沉吟:“星核示警,必有缘由。那片战场虽已被封印,但当年大战之时,曾有一批敌军巫师以禁术抽取战死者怨气,炼制‘阴兵傀儡’。若其阵法未彻底瓦解,恐有复燃之危。”
“我去。”念烛决然道。
“不可!”阿星惊呼,“您才刚恢复元气,怎能再涉险境?”
念烛抚摸女儿发丝,微笑:“你以为我是去战斗吗?不,我是去接他们回家。”
三日后,船队北上。沿途所见,民生渐安,昔日荒芜之地已有农人耕种,孩童在田埂奔跑嬉戏。然而越接近战场,天地气息越是压抑。草木枯黄,鸟兽绝迹,连河水都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
抵达当日黄昏,念烛独自步入废墟。她没有带武器,只背负一只檀木匣,内装七枚星核碎片??皆是从七大祭坛带回的残余灵力结晶。她在城墙下盘膝而坐,轻轻打开匣子,低声吟唱一首古老童谣??那是她幼时母亲哄睡她时哼过的调子,也是当年所有许昭儿共通的摇篮曲。
歌声飘荡在死寂的旷野中,起初微弱,渐渐扩散。
忽然,地面震动。那些原本僵立不动的骸骨开始颤抖,眼窝中亮起幽蓝火焰。陈七的身影浮现眼前,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如风刮铁锈:“主上……我们等您很久了。”
念烛含泪点头:“我知道。是我迟到了。”
她取出一枚星核碎片,置于掌心:“你们本可轮回转生,为何滞留于此?”
“因不甘。”陈七抬头,“我们死得其所,却无人铭记。敌人污蔑我们为叛军,百姓惧怕我们为厉鬼,连坟茔都被铲平。我们不怕死,只怕死后成为空白。”
念烛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眸中已有决断。
“好。既然无人替你们立碑,那我亲自来。”
她割破手掌,以血为墨,在虚空画出巨大符阵。七枚星核碎片依次嵌入阵眼,光芒交织成网,笼罩整片战场。她高声宣告:
>“今以守夜者之名,重定此地归宿??
>此非乱葬岗,乃忠魂冢;
>此非禁忌地,乃纪念园;
>所有在此战死者,无论身份贵贱、出身何方,皆为护国英灵,永享后人敬仰!”
话音落下,天空裂开一线金光,洒落如雨。骸骨纷纷化作光点升腾,融入苍穹。陈七最后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身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