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下令召回前线部队,准备回防大营。但命令尚未传达到位,战场局势已然失控。明军主力步兵开始全线压上,伴随着低沉的鼓点,数千名身披棉甲、手持?钯与斩马刀的士兵稳步推进。他们的阵型严整,步伐统一,每一步都像是大地的脉搏。而在阵列中央,数十辆改装过的农用车辆正缓缓前行,车上架设着临时拼凑的火炮与弩床,虽然射程有限,但足以对密集人群造成毁灭性打击。
波兰军队陷入了两难境地:若继续进攻,则后路可能被彻底切断;若撤退,则极有可能演变为溃败。许多底层士兵已经开始自行后撤,尤其是在右翼遭受蒂罗尔人猛烈打击的情况下,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弗朗西斯率领的意大利佣兵团终于抵达战场外围。
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入混战区域,而是选择了一条隐蔽的小径,绕到了波兰营地的东侧。这条路线原本是用于运输木材的林间小道,平日鲜有人走,但弗朗西斯早在几天前就派斥候探查清楚。他知道,真正的机会不在正面厮杀,而在敌后劫掠。
“记住,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拿东西。”他在队伍出发前反复强调,“抢粮仓、烧马厩、毁辎重。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不要纠缠,不要贪功。”
罗贝托走在队伍前列,怀里揣着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波兰营地内各重要设施的位置。这张图是他通过贿赂一名波西米亚商贩获得的,虽不精确,但足以指引方向。他们一路潜行,避开了巡逻哨兵,直到距离营地围墙不足三百步时才停下。
“分三组。”弗朗西斯低声下令,“第一组由我带队,主攻粮仓;第二组由罗贝托指挥,破坏马厩与饮水井;第三组留守接应,随时准备掩护撤退。”
众人点头领命,随即悄然散开。
罗贝托带着二十名精锐翻越矮墙,悄无声息地摸进了马厩区。这里拴着近三百匹战马,全是波兰贵族骑兵的坐骑,每一匹都价值不菲。但他们此行的目的恰恰是要让这些马变成累赘。几人迅速将浸油的麻布塞进草料堆,又在马槽中倒入事先准备好的腐蚀性药粉??那是从威尼斯炼金师那里买来的秘方,无色无味,但能让马匹剧烈腹泻,短时间内完全丧失战斗力。
火种一点,火焰腾起。马群受惊嘶鸣,挣脱缰绳四处乱窜,撞倒栅栏,踩踏帐篷。混乱迅速扩散,守夜的士兵慌忙救火,却顾此失彼。
与此同时,弗朗西斯已率队攻入粮仓。这座由石砖砌成的仓库储存着足够全军食用一个月的谷物与腌肉。他一声令下,手下士兵立刻泼洒火油,点燃引信。熊熊大火顷刻吞噬屋顶,热浪逼得人无法靠近。几名闻讯赶来的波兰军官试图组织扑救,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弩箭压制。那是第三组佣兵在远处山坡上架设的远程火力点,专门用来牵制援军。
整个波兰营地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前线将士得不到补给,后方又处处起火,士气急剧下滑。西吉斯蒙德怒不可遏,连斩两名传令官,但仍无法挽回颓势。他终于意识到,这一夜的攻势不仅未能取胜,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战略被动。
而这一切,正是明军统帅部精心策划的结果。
早在数日前,吴王便已判断出波兰人必将趁夜突袭。他故意示弱,放任骑兵被击退,目的就是为了诱敌深入。与此同时,他秘密调动蒂罗尔佣兵埋伏于侧翼,并联络弗朗西斯所部执行敌后破坏任务。整个计划环环相扣,犹如一张巨网,只等猎物踏入。
此刻,他站在主营高台上,望着远方燃烧的敌营,神情平静如水。
“传令下去,”他对身边的参谋说道,“让轻骑继续骚扰,不要让他们有重整的机会。主力暂缓追击,先清理战场,收拢俘虏。另外,派人去接应意大利人,确保他们安全撤离。”
“殿下,”一名幕僚犹豫道,“若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