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桌上一张图纸细看,眉头微皱,“这是……海陆两用自行火炮?履带式推进,双联装青铜炮管,辅以蒸汽驱动?”
“正是。”赵元昊声音沙哑,“此物尚在试验阶段,动力系统极不稳定,前日试射时锅炉炸裂,损毁原型车一辆,伤三人。但臣以为,若能解决供能问题,未来可在滩头登陆战中突破敌方岸防体系。”
朱和塾沉默片刻,忽问:“需要多少经费?”
“初步估算,三年内需白银八十万两,铁料二十万斤,另须招募精通蒸汽机理的威尼斯技师三十人以上。”
朱和塾点头:“准了。从国库战备专项拨款五十万两,其余由卡洛负责与威尼斯谈判,必要时可用火绳枪技术交换。”
赵元昊激动跪地:“殿下如此信任工造之力,我等必殚精竭虑,再造神兵!”
“不是再造神兵。”朱和塾扶起老匠人,语气坚定,“是要让整个地中海都知道,谁掌握了科技,谁就掌握了战争的规则。”
三日后,一艘快船自亚得里亚海驶入昭武港。船上载着一名身披黑袍的女子,面覆轻纱,身形清瘦,却被十二名鹰卫严密护送。她名叫伊琳娜?科穆宁,拜占庭末代皇室旁支,也是奥斯曼宫廷中的神秘顾问,传闻精通星象、毒理与古希腊秘典。她在奥斯曼撤军当晚悄然出逃,携带着一份标注“君士坦丁堡地下管网”的羊皮地图,以及一封写给朱和塾的密信:
>“吾知汝志不在一城一地。苏莱曼年迈体衰,宫中权争日炽,皇子争嗣,耶尼切里腐败横行。若欲取君堡,当趁其内乱未稳。我愿为引路之人,只求一族存续,勿灭希腊之文脉。”
朱和塾连夜召见伊琳娜于密室。烛影摇曳中,她揭下面纱,露出一张苍白却极具威仪的脸庞,眼角刻着岁月的沟壑,眼神却如寒潭深水。
“你为何背叛奥斯曼?”朱和塾问。
“我不是背叛,”她轻声道,“我是回归。我的祖先曾统治君士坦丁堡千余年,而今只剩废墟与清真寺的尖塔。我不求复国,只求有人能让希腊的语言、哲学、建筑得以延续。你在昭武推行拉丁文与汉字并行教育,设立‘万学馆’收纳各方学者,这让我看到了希望。”
朱和塾凝视她良久,终于开口:“我可以保全你的族人,允许希腊语作为地方官方语言之一,并在君士坦丁堡重建圣索菲亚学院。但你必须告诉我三件事:第一,苏莱曼真正的健康状况;第二,奥斯曼海军主力部署;第三,通往皇宫密道的真实路线。”
伊琳娜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已有泪光:“苏莱曼每月咳血三次,御医以鸦片掩盖病情;海军六成驻守埃及,两成巡弋黑海,其余分散于爱琴诸岛;至于密道……它始于地下水宫,通往旧皇宫地窖,入口藏在一口废弃喷泉之下,唯有皇室血脉知晓开启之法。”
朱和塾提笔写下一道诏令:“即日起,成立‘南方行动局’,直属汗王管辖,统筹对奥斯曼渗透、情报收集与海上作战准备。任命伊琳娜?科穆宁为文化顾问,赐宅邸一座,护卫八人,年薪黄金百两。”
消息传出,举城震动。有人赞其胸襟广阔,能纳敌国遗族;亦有保守派暗中议论,称此举恐引狼入室。然而朱和塾不为所动,反而下令在全国学堂增设“拜占庭史”课程,强调文明传承不应因政权更迭而断绝。
与此同时,外交局势风云再起。威尼斯使者再度来访,带来查理五世的正式照会:要求昭武交出匈牙利俘虏,并停止对奥斯曼的一切敌对行动,否则将以“破坏基督教世界和平”为由发动制裁。
朱和塾冷笑,命书记官拟文回复:
>“昭武非基督教国家,亦非伊斯兰国度,而是独立文明体。我们不信任何神明会偏袒侵略者。若皇帝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