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暗中打探了一番。”
“臣妾对天誓,从此以后唯娘娘马是瞻,只求娘娘给条明路!”
她抬起头,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臣妾……臣妾听到父亲酒醉后懊悔,说什么‘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接手墨家那桩棘手的案子,白白害了满门忠烈,如今遭了天谴,被皇上厌弃,仕途无望’……娘娘,墨家当年,怕是真有冤情啊!”
“墨家”
二字如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婉棠眼中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疏离:“看来,你倒是下了些功夫。”
她顿了顿,似是无意地提点道:“这宫里,除了皇上,最了解当年旧事的,大约就只有常年随侍圣驾的李德福。”
柳贵人眼中瞬间迸出明亮的光彩,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她连忙磕头:“多谢娘娘指点!
臣妾告退!”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脚步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姐姐。”
李萍儿上前两步,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欲言又止。
婉棠回以温柔浅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没事。”
她看着李萍儿疑惑的神情,了然道:“是不是在想,我为何要将李德福推给柳贵人?”
李萍儿老实点头。
婉棠眸光转冷,语气却依旧平和:“李德福在御前伺候几十年,知道的事多。”
“那个老贼,靠着告密和揣摩上意爬到今天,安稳了这么多年,也该到头了。”
她指尖轻轻划过茶杯边缘,“我要让皇上对他,连最后一点主仆情分都消磨殆尽。”
李萍儿闻言,眼中闪过快意,郑重附和:“姐姐说的是,必要让他将吃下去的,连本带利吐出来,最终一无所有!”
“好了,”
婉棠敛去眼底厉色,揉了揉额角,“中秋晚宴在即,千头万绪,这才是眼前的难关。”
一提到这个,李萍儿脸上顿时愁云密布:“姐姐,北境战事吃紧,户部那边一直叫苦,说是国库空虚,拨给宫宴的用度本就削减了大半。”
“如今眼看入冬,前方的冬衣和军粮尚且没有着落,我们这边若还要操办宫宴,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越说声音越低,满是无力感。
【狗皇帝这手凤印给得真毒啊!
看着是信任,实则是把棠棠架在火上烤!
】
【可不是!
现在这情况,宫宴办得简陋了,太后和那帮老太妃肯定要跳脚,说棠棠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不配执掌凤印。
】
【要是办得奢华了,更完蛋!
前方将士缺衣少食,你后宫却歌舞升平?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那些御史的折子怕是要把御书房淹了!
】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楚云峥故意的?他就等着看棠棠怎么办。
动用国库的钱,他怀疑棠棠的动机;可要是棠棠动用自己的私房钱补上这么大窟窿……我的天,钱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和墨家旧部有牵连?这罪名可就大了!
】
【细思极恐!
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
婉棠听着耳边纷乱的“弹幕”
,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淡淡道:“无妨。”
她抬眼看向李萍儿,语气意味深长:“有担心这个的时间,你不如替我去看看李德福。”
“毕竟……你的话,他倒是愿意听上几句。”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李萍儿立刻会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端正神色:“姐姐放心,我这就去看看他。”
夜色如墨,御花园的九曲回廊上,一盏宫灯幽幽亮着。
柳贵人穿着一身素白纱衣,髻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简单的玉簪,正背对着廊口,仰头望着天边那弯新月。
夜风拂过,吹起她宽大的衣袖,那姿态背影,竟与逝去多年的白梨有着八九分相似。
楚云峥踏着月色走来,本是信步而行,目光掠过那道身影时,骤然定住。
他脚步一顿,眼底翻涌起复杂难辨的情绪,痴迷、痛楚、追忆……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暗色。
“梨儿……”
他无意识地低喃出声,一步步走近。
柳贵人闻声,缓缓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三分怯懦七分朦胧,微微屈膝:“皇上……”
这一声将楚云峥从恍惚中惊醒,他看清了柳贵人的脸,眼神瞬间冷厉,但那股萦绕在心头的影子却挥之不去。
他沉默地看了她良久,久到柳贵人腿脚软,额头沁出细汗,才终于听到那声天籁。
“摆驾,去柳贵人处。”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次日便传遍六宫。
静心苑一改往日门庭冷落,前来道贺、巴结的宫妃几乎踏破了门槛。
连带着,将“白梨”
之事透露给柳贵人的李德福,也成了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