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子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骇。
许研川那是许承渊最后的儿子。
北境刚因他父亲的死讯动乱,皇上此刻不派大将维稳,反而要见这个刚满二十的年轻人?
但他立刻压下所有情绪,深深躬身:“奴才遵命。”
楚云峥仿佛没看见小冬子的震惊,转身坐回床沿,执起婉棠冰凉的手。
他指尖轻柔地抚过她手背,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听见了吗?北境乱了,因为你放出的那条消息。”
他低笑一声,听不出喜怒,“许承渊的儿子就在宫里当差,你说……他此刻是该想着为父报仇,还是该想着如何保全家族?”
婉棠睫毛微颤,似乎将要醒来。
楚云峥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像情人呢喃。
字句却锋利如刀:“许承渊的死讯是谁传回北境?”
“不就是要逼朕做选择么?”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现在朕选了你。”
“许家的兵权、北境的安稳,朕都可以拿来给你当筹码。”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许研川到了。
楚云峥最后抚过婉棠苍白的脸颊,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好好看着,棠棠。”
“看看你这盘棋,朕是怎么陪你下的。”
当他转身面对殿门时,脸上所有的温情瞬间冻结成帝王的威严。
【狗皇帝是知道了什么吗?】
【原着里面,狗皇帝本来就是擅弄皇权的人,在原着里面,狗皇帝为了将白梨弄回来,那花费的心思才多。
】
【不过好在,皇上虽然有怀疑。
却没有实质证据坐实。
】
【当年竞争那么强,楚云峥鞥够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有人真的以为,是他语气好吧!
】
【不是查不到,是不想彻查罢了。
】
皇帝的脚步声消失在殿外,寝殿内重归寂静。
婉棠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这才惊觉贴身的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凉飕飕地贴在背上,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娘娘……”
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传来,小禄子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他身上也带着伤,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狼狈不堪。
婉棠压下心头的惊悸,目光落在他身上。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安抚:“小禄子,这次……让你受苦了。”
小禄子受宠若惊,连忙磕头:“奴才不苦!
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婉棠微微颔,声音虽轻却清晰:“你忠心可嘉,护主有功。”
“从今日起,你便是长乐宫的管事太监。”
婉棠撑着床沿的手微微抖,背上的伤火辣辣地疼。
小禄子还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头已经泛红:“奴才一定把长乐宫打理得妥妥当当,绝不让娘娘再操半点心!”
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小顺子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比宣纸还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出破碎的气音,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本宫没事。”
婉棠朝他笑了笑,声音有些哑,“你看,咱们不是因祸得福了?”
她试着站起身,伤口猛地一抽痛,让她险些栽倒。
小顺子下意识要冲过来扶她,却被小禄子抢先一步。
“娘娘小心!”
小禄子殷勤地托住她的手肘,“您伤得重,还是躺着好些。”
小顺子僵在原地,看着小禄子手上的动作,眼神黯淡下去。
婉棠借力站稳,轻轻推开小禄子:“去打盆热水来,再取些干净纱布。”
小禄子应声退下,经过小顺子身边时,脚步顿了顿,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寝殿里只剩下主仆二人。
小顺子跪行到婉棠脚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拼命摇头,手指颤抖地指向她背上的伤。
“皮肉伤罢了,养养就好。”
婉棠轻声说,伸手想替他擦泪,却在看到自己指尖的伤痕时顿了顿。
最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去吧,好好养着嗓子。
这长乐宫往后还需要你。”
小顺子重重磕了个头,退下时一步三回头。
婉棠独自走到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苍白的脸和缠着纱布的背。
她伸手抚过镜面,指尖冰凉。
窗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禁军换防的动静。
她侧耳听着,直到那脚步声远去,才缓缓闭上眼。
妆台上,皇帝临走前放下的那瓶御用金疮药,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长乐宫偏殿里药味浓得化不开。
婉棠走进来时,李萍儿正静静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
双手交叠着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指尖微微抖。
“萍儿。”
婉棠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