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行批评教育,由於史健顶嘴,她还打了他两巴掌。”
周奕眉毛一挑,虽说早年间老师责打、体罚学生是很正常的事,学校、老师、家长和学生本人都不觉得奇怪,不会像后来大眾价值观变化后,这种事就成了社会新闻。
但当眾抽两个大耳光的,还是挺少见的,一般打手心和敲脑袋的比较多,有的女老师还喜欢掐人。
“后来这个史健毕业之后,还报復了她,在她下班的路上拿尿泼她,所以她对史健记忆深刻。知道名字后所长就查到了史健的家庭地址,但是这个史健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
“怎么说”周奕问。
“史健父母在他八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之后她母亲就再嫁了,然后就没管过他。他父亲说是跟著別人出去跑船赚钱,后来人就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跑了还是死了。所以他一直跟著爷爷生活,不过后来他爷爷就脑溢血去世了。”
“所以他家的亲戚压根不知道他在哪儿,说平时没什么来往,所长去过他家了,根本没人住,那草长得比人都高了。”
这么一说,周奕就明白苗根为什么没嫁给史健了,因为穷吶。
就史健这个家庭条件,约等於开局一个碗了,要啥啥没有。
关键这种穷到极致的人,如果从小就认清自己的处境和人生,然后发愤图强,考大学出人头地,是有机会扭转乾坤的。
可偏偏他连这最后的一条路都放弃了,初中就学会早恋了,那进入社会后,他不当混混还能干什么。
“那就得排查一下史健的社会关係了,这种人不务正业,一般应该会混跡於镇上的游戏房、撞球房、歌舞厅之类的。”周奕分析道。
赵亮点点头:“嗯,所长让我们回去了走访调查一下。”
周奕本能地回答道:“好。”
“我一会儿先送你回去吧。”
赵亮这句话,让他反应了过来。
对啊,我是蹭车来配药的,我不是来查案的,后面走访调查也轮不到自己啊。
总不能跟人家说,我想去你们镇上的歌舞厅、撞球房和游戏房都溜达一圈,所以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吧
周奕无奈,只能点了点头:“麻烦赵哥了。”
“嗨,小事儿,一脚油门的事。”
车窗外的热浪裹挟著沙尘吹进来,周奕在思考,这案子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参与到侦办工作里来呢。
但很可惜,重生也不能凌驾於现实规则之上,他实在是想不到。
行至半途,周奕隨口问道:“赵哥,我记得之前陈所长骂县局那边是草包,这事儿……有什么说法吗”
周奕话音刚落,副驾驶的老警察无奈地说道:“这件事小赵不清楚,因为有点年头了。”
周奕一听,赶紧给对方递烟。
赵亮也竖起了耳朵,他知道所长跟上面县局的什么人不对付,但具体情况他也不知道,所里没人提,他也就没敢问。
现在刚好可以听听。
老警察抽了口烟,然后打开了话匣子。
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八七年,沙草镇隔壁的黄牛乡出了一宗人命案,而且还是一宗到现在都没侦破的悬案。
一个只有十八岁,成绩非常优异的高三学生莫名失踪了,家人到处找都找不到,最后尸体在自家废弃的牛棚里被发现,后脑勺有被击打过的痕跡。
案子很快就到了县局的刑侦大队手里,正式立案。
由於案发地点在黄牛乡下辖的农村,因此没有目击者。
案发时间段,男生的父亲就在几百米开外的田里干活。
母亲则是带著小女儿回了娘家。
由於当年条件太落后,报警都是由一个村民骑著自行车去报的,等乡派出所的民警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围满了村民,男生的父亲正抱著尸体嚎啕痛哭。
周奕听到这里就知道情况很糟糕,因为这就意味著,现场完全被破坏了。
在技术条件落后的年代,脚印和指纹是为案件侦破提供关键方向的现场证据。
在没有目击者,也没有有效现场证据,以及老警察说也没有发现凶器的情况下,这案子以当年的技术条件,被侦破的可能性確实极小。
所以当地县局只能对男生和其家庭的社会关係展开调查。
老警察说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同学、老师、村民,基本上查了个遍,尤其是同村人的嫌疑最大,连七八年前跟男孩父母发生过几句口角的人,都被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来反覆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