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都对应着针尖进出的节奏。
我颤抖着手拨通阿?的电话。
“你怎么做到的?”我问。
她笑了:“不是我做的。是村民们自己设计的。他们说,既然诗能绣在布上,为什么不能绣在大地上?”
我无言以对,唯有泪水滑落。
第二天,我召集“女徒工坊”的全体学员,宣布一项新任务:我们将启动“大地绣诗”计划,邀请全国百所中小学,在校园空地种植“诗林”??用树木排列诗句,以根须书写记忆。
第一个响应的是内蒙古一所乡村小学。校长来电说:“我们准备种一片‘林秀英林’,就用她日记里那句:‘我没有后悔来过。’”
我哽咽着答应。
紧接着,黑龙江、四川、福建等地陆续传来消息。有人要在山坡上种出《迎春辞》全文,有人计划用向日葵拼出七双蓝布鞋的图案,还有人提议在沙漠边缘栽下“针脚长城”,以防风固沙,也防遗忘。
“归音计划”不再只是播放录音,而是变成了一场席卷全国的行动。人们开始主动寻找那些被掩埋的故事??一封家书、一张老照片、一段口述回忆,都被视为“未完成的诗”。
一个月后,北京纺织博物馆送来一批新整理的布料残片。据考证,这些是从各地回收的旧衣中筛选出的,年代集中在1960至1975年间。其中一块深蓝色粗布上,用极细的白线绣着一行小字:
>“给未来的你:我饿过,但我没偷。我冷过,但我没跪。我活过,所以我写。”
署名:无。
我们将其命名为“匿名诗布”,并在纪念馆设立专区展出。令人震惊的是,短短一周内,全国各地寄来超过两百件类似绣品??有围裙上的诗句,有袜底暗藏的签名,甚至有一顶破旧的军帽,内衬里密密麻麻绣满了诗。
最动人的一件,来自山东一位老太太。她寄来一双补了十七次的棉鞋,鞋垫上用红蓝两色线绣着一首童谣,背面写着:“这是我娘1973年临终前教我的。她说,只要还会唱歌,心就没死。”
我们邀请她来京参加“绣诗大会”。老人拄着拐杖走进纪念馆时,目光落在供桌上的泥鞋上,突然老泪纵横。
“这是我姐姐的鞋。”她颤抖着说,“她叫陈玉兰,1968年插队到山西,第二年饿死了。她最爱说一句话:‘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声音。’”
全场寂静。
我扶她坐下,亲手为她倒了一碗面。热气升腾中,她轻声哼起那首童谣,音调苍老却坚定。孩子们围过来,一个接一个学着唱。歌声穿过巷子,惊起一群飞鸟。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们所做的,从来不是复活过去,而是让过去活在现在。
清明节前夕,“第八人计划”迎来关键突破。内蒙地方志办传来消息:他们在一处废弃知青点的地基下,挖出一个铁皮盒,里面藏着一本完整日记??正是林秀英失踪多年的日记本。
日记最后一页,除了那句“我没有后悔来过”,还多了一行新字,墨迹较浅,像是多年后补写的:
>“昨天,我听见广播里有人念《迎春辞》。
>我哭了。
>原来真的有人记得。
>谢谢你,陌生人。”
字迹属于一位老年女性,经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