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情书:1958-1980中国同性情感口述史》,作者署名:苏晴。封面是那张昭苏草原合影,三个年轻人身后,邮政车的车牌号终于清晰可见:**新F?047**??正是陈明远墓碑上的编号。
当天下午,教育部来电。《情感史》教材试点范围扩大至二十省,同时批准设立“青少年情感健康辅导员”岗位培训计划。第一批报名者超八千人,其中有一位来自甘肃的乡村教师,附言写道:“我班上有两个男生牵手被校长记过。昨天我让他们读了陈明远的信,今天他们交来一篇作文,题目是《我们的爱情不违章》。”
更令人震动的是,国家档案馆主动联系,提出联合开展“边缘群体社会记忆抢救工程”,首批立项包括:知青同居档案解密、劳教所医疗记录整理、以及??我屏住呼吸看到那一行字??**“特殊历史时期性取向迫害案例专项调研”**。
“他们说,这是响应‘让沉默者发声’的社会呼声。”接电话的小王兴奋地说。
我却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林小树的采访录音。他外公烧掉的那箱信里,曾有一封提到“李医生在301医院地下室做过秘密测试”。我立即联系周野:“查一下1970年代北京军区总医院的心理科,有没有叫李志国的医生参与过‘矫正治疗’项目。”
三天后,周野发来一份扫描文件:1974年内部会议纪要,议题为“homosexuals的思想再教育方案”,签字人中赫然有李志国的名字。但记录显示,他在1976年提交辞职报告,理由是“无法继续执行违背医学伦理的任务”。同年,他消失于公开记录。
“他没死。”我笃定地说,“他一定改名换姓,继续帮助同类。”
线索最终指向云南大理。一位白族老护士回忆:“八十年代初,有个姓沈的医生在洱海边办过私人诊所,专收治‘思想问题青年’。他从不电击,只让人写日记、种花、互相朗读诗歌。后来警察来查封,他把病历全烧了,自己服药自尽。临走前说:‘这些孩子不是病人,是我们时代的镜子。’”
我驱车前往大理,在洱海西岸找到那片荒废的院落。藤蔓爬满墙壁,院中十棵梅花树开得正盛。树下立着一块石碑,无名,只刻着一首诗:
>“你问我为何不逃?
>因为牢笼之外,
>未必是自由。
>我宁愿在此种花,
>让每个被押解路过的人,
>都能闻到一点甜。”
碑后埋着一只铁盒,内有三百七十二份手写病历,每份末尾都有一句患者亲笔留言。最多的一句是:“今天,我说出了名字,没有死。”
我们将这些病历数字化,命名为《沈昭档案》,并在纪念馆开辟新展区。开幕当天,一位白发老太太颤巍巍走进展厅,指着某页病历说:“这是我儿子。他1983年从这里走出去,第二年就跳了昆明大桥。现在,我终于知道他最后的日子,有人真正听过他说话。”
她留下一封信,夹在留言簿里:
>“亲爱的沈医生:
>你说爱不是病,可时代硬要开药方。
>我儿子死了,药方还在写。
>但谢谢你,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程,
>有人敢称他为‘人’。”
春分那天,林小树的“记忆小使者”项目迎来首场汇报会。十个孩子登台讲述采集的故事,其中有位维吾尔族少女,播放了一段录音:她爷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