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冷得发抖,我就贴着胸口暖它。
>现在我快死了,能不能……让我俩合葬?
>不用墓碑,不用名字,只要两捧土混在一起。”
书稿末尾附了一张照片:去年清明,那位女儿真的将母亲骨灰撒入伴侣坟茔。两人合葬处立着一块小木牌,上面画着一朵槐花。
窗外雪渐密,我起身点亮煤油灯。火焰跳跃,映出墙上挂着的旧物:一把锈迹斑斑的铁路信号钥匙、邓丽君磁带盒、四十七张黑白合影拼成的心形图案。忽然,门铃响了。
是个穿校服的女孩,约莫十六七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帆布包。她冻得鼻尖通红,声音却稳:“您……是负责纪念馆的老师吗?”
“是。进来吧,外面冷。”
她摇头:“我不进去。我就问一件事??李志国和沈昭,真的在洱海边开了客栈吗?”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爷爷叫沈昭。”她说,眼圈一下子红了,“他去年走了。遗物里有本日记,写着他和李叔叔逃亡的日子。他们躲过追捕,翻山越岭,靠背《红楼梦》片段认路??每背完一回,就在地图上画个记号。他说书里的世界比现实温柔。”
我怔住。这段往事从未公开。
“他还说……他们约定活着的人要替死去的说话。所以我来了。”女孩从包里掏出一沓手抄稿,“这是我整理的日记。我能……把它们交给你们吗?”
我接过纸页,指尖微颤。泛黄的稿纸上,字迹清瘦有力:
>1976年4月3日晴
>今日途经秦岭,宿于废弃庙中。
>志国咳血不止,我撕了《葬花吟》给他擦嘴。
>他笑:‘倒也应景。’
>夜半醒,见他对着月光写信,写完塞进瓶中埋雪下。
>我问写给谁,他说:‘给五十年后的年轻人。告诉他们,有人曾为爱跋涉千里。’
我抬头看她:“你愿意做志愿者吗?我们可以一起办展览。”
她用力点头,忽然从口袋掏出一枚铜徽章,边缘磨得发亮:“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他说,戴上它的人,就有责任让别人不再孤单。”
她走后,我拨通周野电话。他正在杭州画新壁画??西湖春水中,周文与奶奶终于跳起了舞,水波荡漾成音符形状。听我说完女孩的事,他静了几秒,然后说:“明天我就来北京。我要画一幅新的。”
“画什么?”
“沈昭和李志国埋信的地方。再加一个小女孩,拿着手稿走向光。”
第二天清晨,一辆军绿色吉普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下来个戴墨镜的女人,肩扛摄像机。她摘下眼镜,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林修远的外甥女,苏晴,纪录片导演。她拍的《被遗忘的春天》刚获国际大奖。
“我带来一样东西。”她说,从后备箱取出一台老式放映机,“这是当年巡道工人保存下来的备用设备。胶片可能还能放。”
我们在展厅搭起临时银幕。当机器嗡鸣启动,画面闪烁着浮现??依旧是雪原木屋,但角度不同。这是另一台隐藏摄像机的记录。镜头缓缓扫过苏婉收拾遗物的场景:她将林修远的手稿装进铁盒,又放入一张照片??南锣鼓巷1958年的集体照,四十七人站成一圈,中间空着一个位置,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