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第四帧:一段动态影像。画面晃动剧烈,显然是偷拍。一间昏暗房间,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一张铁床,床上绑着一个女子。她拼命挣扎,嘴里塞着布团,眼神惊恐。镜头拉近,林婉儿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佩佩!她的蓝布裙已被换成灰白色病号服,头发凌乱,脸颊上有淤青。
画外音隐约传来对话片段:
“情感错乱型神经症,必须电击治疗。”
“她还写诗?烧了!这种资产阶级毒素不能留。”
“名字登记为‘李文秀’,原身份信息作废。”
第五帧:空荡病房。墙上剥落的石灰露出一道裂缝,一只手伸进去,掏出一块叠好的蓝布。镜头转向拍摄者??是王秀兰。她满脸泪痕,嘴唇哆嗦着,低声说:“佩佩,我答应你……我会让它活着。”
最后一帧:黑屏,浮现一行打字机字体:
**“真相不止一种形式。有些历史,只能以碎片的方式留存。”**
幻灯机关了。屋里陷入死寂。
林婉儿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信不是虚构,而是拼图。王秀兰用几十年时间,一点点还原佩佩的生命轨迹,借由无数个“假读者”的声音,唤醒她对那段记忆的关注。而这块蓝布,这张胶卷,才是真正的遗物,是佩佩穿越死亡递来的最后一封情书。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是谁把这封信送到她门口的?**
那个自称王秀兰的女人如今已在成都养老院卧床两年,去年通信时还提到双手已无法握笔。她不可能亲自送来此物。更何况,信封上的字迹清秀挺拔,与王秀兰晚年颤抖的笔触完全不同。
除非……还有第三人知道这一切。
她猛地翻开笔记本,在“王秀兰”这个名字旁边写下三个疑问:
1.她是否真的只是佩佩的同学?
2.她为何恰好姓“王”?又为何选择“秀兰”这个常见到近乎模板化的名字?
3.那些信中提及的其他“来信人”,如西安编辑的妻子、东北工厂女工、广州教师……她们是否存在?
她起身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1960年代出版的《全国护理人员名录》。这是她当年为写作收集资料时买的旧书。手指顺着“四川?成都”一栏滑动,直到停在一个名字上:
**王秀兰,成都市第一人民医院,注册护士,编号0427。**
0427!
又是这个数字!
她迅速翻查其他几本类似档案,在不同省份的名单中竟陆续发现多个“王秀兰”??西安、沈阳、广州、武汉……她们的职业均为医护或教育系统基层工作者,入职时间集中在1957至1963年间,且无一例外拥有编号“0427”。
这不是巧合。这是一个组织的编号体系。
林婉儿脑中闪过一个大胆假设:也许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王秀兰”。所谓的各地来信,全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小组,在不同地点使用同一套身份模板进行传递。他们可能是当年被迫分离的情侣中幸存下来的人,建立起某种地下联络网,专门收集被时代掩埋的爱情故事,并寻找合适的讲述者。
而她,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她重新看向那块蓝布碎片,忽然注意到槐花刺绣的花瓣中心,藏着极其细微的墨点排列。她取来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