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虚扶:“是本王邀得唐突。”他目光扫过她周身,见她衣着素净,发间只别着一支普通的银簪,并非他昨日所赠那支,眼底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什么,随即示意她对坐,“坐。”
夏简兮依言坐下,心中念头飞转。他为何要用这种方式见她?是避人耳目,还是另有考量?
茶香袅袅,一时无人说话。易子川亲手执壶,为她斟了一杯清茶,动作行云流水,与他处理朝政时的果决凌厉判若两人。
“昨日宫中,受惊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谢王爷关怀,些许骚动,并未惊扰到臣女。”夏简兮垂眸答道,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那枚锦囊。他果然知道了偏殿的事。
“永昌伯府,”易子川忽然话题一转,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你如何看?”
夏简兮心下一凛,知道这是考较,也是试探。她沉吟片刻,谨慎回道:“永昌伯府与我家素无深交,先帝丧期便急于走动,其心……未免过于活络。赏花宴时,伯夫人对臣女尚有审视之意,如今却尽是攀附之态,可见其立场随风,并非可倚重之辈。”
易子川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未置可否,只道:“继续说。”
“昨日宫中,伯夫人刻意接近,言语奉承,其女亦在旁附和。然骚动发生时,伯夫人神色虽有惊慌,却与身旁几位夫人交换了眼色,那眼神……不全是恐惧,倒似有几分探究与了然。”夏简兮回忆起当时的细节,缓缓道出心中疑虑,“臣女以为,永昌伯府或许不只是攀附那么简单,可能……也与某些‘暗流’有所牵连,至少,是知情者。”
她说完,室内再次陷入寂静。她能感觉到易子川的目光落在自己头顶,带着权衡与考量。
良久,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观察入微,判断亦算准确。”他语气依旧平淡,但夏简兮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永昌伯早年曾受益于废太子一系余党,虽然后来洗清了嫌疑,但暗中的联系,未必完全断绝。如今朝局动荡,有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