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整合遗民,开垦南岭,厉兵秣马,积蓄国力……”
“以陛下的经天纬地之才,以我大晋君臣一心之锐气,十年之后,大晋出关之日,便是中原……乃至整个天下,为之颤抖之时!”
……
大明,西苑,精舍之外。
一道身影,已在冰冷的石阶上跪了十天十夜。
是太子万历。
他的身侧,静静躺着一颗腐烂发臭的人头。
钦天监监正,蓝道行。
精舍内,嘉靖皇帝仿佛入定,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
日升月落,风吹雨打。
曾经尊贵无双的帝国储君,此刻形如乞丐,任由那人头散发的恶臭将自己包裹。
终于,一名老太监自精舍内走出,声音尖细而冰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夏桀,觐见。”
万历的身躯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见。
老太监走近几步,看着他毫无生气的侧脸,心中发寒。
“殿下,可曾听清陛下的旨意?”
“听清了。”
万历开口,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那为何不入内?”
万历缓缓摇头,嘴唇干裂。
“父皇召见的,是夏桀。”
“不是儿臣。”
一句话,让老太监浑身一颤,他深深地看了万历一眼,不敢再多言,躬身退回了精舍。
一个时辰后,老太监再次出现,这一次,他的姿态恭敬了许多。
“太子殿下,陛下宣您觐见。”
“儿臣,遵旨。”
万历行三跪九叩大礼,而后,亲手抱起那颗散发着恶臭的头颅,走入精舍。
檀香袅袅,隔着层层纱幔,隐约能看到嘉靖翻动书页的身影。
“父皇……”
万历刚要下跪,一声清脆的钟鸣在大殿内响起,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明白了,父皇,不想让他再跪。
嘉靖那缥缈如仙音的声音,从纱幔后传来。
“朕让你查案,你为何杀了他?”
万历心中那块悬了十天的巨石,终于落下一半。
这语气,是指责,更是父亲对儿子的质问。
血,终究浓于水。
父皇,还认他这个太子!
“儿臣杀蓝道行……为证忠心。”
在嘉靖这样的存在面前,任何谎言都是愚蠢的。
用一部分真相,去掩盖更深的图谋,才是唯一的生路。
“呵呵……”
嘉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声音陡然转冷。
“朕,又该如何信你,不会背叛大明,不会复辟那早已腐朽的夏朝?”
万历闻言,毫不犹豫地再次跪下,以头抢地,砰砰作响!
“父皇乃大明万古不出的圣君!在父皇治下,天下归心,大明一统之势已成定局!”
“夏朝,一个亡了一万年的国度,谁人会支持?此乃民心所向,天命所归!儿臣便是再愚钝,也知晓顺天而行,岂敢逆天而为!”
“父皇若不信儿臣忠心,儿臣愿自请废黜太子之位,为一寻常朱氏宗亲,此生为父皇守陵!”
砰!砰!砰!
他没有动用丝毫真元护体,额头与金砖碰撞,很快便血肉模糊。
“够了!”
嘉靖一声轻斥,衣袖一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万历托起。
“你是大明的太子!如此作践自己,成何体统!”
“你若伤了,谁来替朕领兵?”
“谁,来替朕收复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