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闻听此言,只能回以苦笑。
他眼下哪里是在恋战?面前这四将一个个恨不能取他首级而后快,哪里肯放他从容退走?
他双拳难敌四手,勉强支撑至此,已是倾尽全力,想撤又谈何容易。
眼下他也只得发狠下令,“汝等先撤,掩护蒯先生速速出城,我来挡住他们!”
众荆州兵为之动容,急将他的号令传于蒯越,蒯越闻言也是幽幽一叹。
但他也知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得分一部兵力与黄忠一道断后,亲率三千精锐出城急奔而逃。
却说东城之上,黄忠以一敌四,早已伤痕累累,浑身浴血。
他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可想到白日间仰望着他,相信着他,期待着他这个袁公最为忌惮之人,能守住临湘的军民百姓。
他仍然咬牙坚持着,奋命着压榨着最后一分力气,同身侧断后留守的士卒与敌决战。
然而渐渐地,他身侧的人越来越少,直至满目都是敌军。
随着一声,“策儿!且慢动手!”的命令,孙策虽心有杀机,也不敢违逆袁术的命令,只得领黄盖等人,后退戒备。
随着围攻他的四人渐渐退下,众敌环伺之中,走出一白衣华服之人。
不用猜,已知面前之人身份,黄忠横眉冷视于他。
“要杀便杀,袁公又何必戏弄羞辱于我。”
袁术笑谓之曰:
“黄将军误会了,你之武勇,当世罕见,确实是我于荆州最忌惮之人,术又何曾戏言了?”
“罢!能得袁公如此看重,黄某也算不枉此生。
成王败寇,袁公,动手吧,要某投降,却是不能。”
“是吗?”
袁术眸光晦明莫测打量着他,嘴角泛起一抹诡谲。
“城破之后城中百姓会经历什么,想来久经沙场的黄将军不必我提醒。
黄将军久在长沙,此时此刻,你难道要对那些相信着你,期待你能守护他们的满城百姓,无动于衷吗?”
“这”
黄忠骇然看向眼前之人,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这不可能!您可是淮南袁公,黄某虽在荆南也早闻您爱民如子,仁德之名满江淮。
你.你绝不可能行此等事,败坏名声,休要又戏弄黄某。”
“两年之前,你还听说我为人残暴,征伐无度,使淮南百姓苦不堪言呢。”
然而袁术却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冷谓之曰:
“当时你看错了我,今日你又看错了。
暴虐是我,仁德亦是我,我袁术是何等人,只取决于我想要成为何等人。
话已至此,黄老将军你当真不降?”
闻听此言,黄忠怔然出神。
是啊,过去的袁公、现在的袁公,眼前的袁公,他袁公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黄忠不过听过传闻而已。
眼前才是第一次初见,又怎么能想当然,觉得他是个仁德的人?
回想那一双双仰望自己走上城墙,憧憬而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