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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从保督任上赋闲后,曾私下里往宣府走一遭。”</P>
“哦,如何啊?”</P>
“耳目一新。”</P>
孙传庭的眼中同时闪出了期许与迷茫两种神光,他接着说道:“今日之宣府,与我大明各处皆不相同,此行所见种种,皆与以往认知大为不同。学生也有许多费解之处,想在去陕西赴任途中,往河南行一遭,面见永宁伯,才好一探究竟。”</P>
洪承畴眼中现出欣慰之色,道:“好。勇毅军,确不同凡响,你所操成之陕军,如能有其一半战力,便可东出潼关,与闯贼一战了。”</P>
他又坐回到大椅上,喘了几口气,接着才道:“你我二人初识永宁伯,是在十一年勤王事,那时张诚尚只是一个刚提任的游击,而今短短几年间,便已是一镇总兵官,更受封永宁伯,其麾下勇毅军不说横扫八荒,也是我大明难得之强军。”</P>
孙传庭道:“宣府中许多新气象,我虽一时想不透,但思来无非一件事,便是使穷人皆有地种,而陕军则必从新募之勇中出,为此方可使之为堂堂之军,而非各将私有之兵,亦无家丁之事。</P>
惟有如此,方可成上下一心之军,逢战必进,而非首鼠两端,临战先思自保,不肯奋力杀贼,战事稍有不利,便弃主帅而逃。”</P>
洪承畴却是满脸忧虑之色,道:“良家子,分田地。这区区六字看似简单,却难倒多少人啊!”</P>
他接着又道:“陕西之地,不比宣镇尽为实土卫所,你若是真如此作为……”</P>
他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轻声叹道:“不知那边……能否顶得住啊!”</P>
“只要能护我大明,护我千万百姓苍生,虽千难万险,吾往矣!”</P>
洪承畴见孙传庭心意已决,且又如此坚毅,便也不再相劝,反而面色深沉地对他言道:“近来辽东略为平静,吾暇来无事也在细思张诚此人,揣摩其操军之法。</P>
张诚操军,细分后勤,将掌兵与募兵、练兵诸务分别办理,又在军中推行官话,使军士识字,以知忠义,明军法,晓军规……”</P>
他言及此处猛的转头,看向孙传庭问道:“你道……此为何意?”</P>
“此乃操练堂堂之军也!”</P>
孙传庭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道:“细分后勤,士卒衣粮充足,便可专心于打仗,而无后顾之忧。以掌兵与募兵、练兵分别办理,练兵时士卒皆视如一,便可绝家丁之陋习,人人可战。</P>
此便是戚帅堂堂之阵的道理。</P>
而掌兵另有其人,兵不为将官所私有,权柄便尽操于主帅之手,再无虑私兵之祸矣!</P>
如此一来,便是领军者乃中人之资,然此军中无有贺人龙、左良玉诸般鼠辈,便再无临敌未战先溃之忧,若与贼为战,则足可立于不败之地!”</P>
孙传庭继续侃侃而谈:“而让军士识字,于军中大力推行官话,使军中尽为豪杰之士,人人明白忠义为国的道理,渴战敢战!</P>
更可使人人熟知军纪,严明军律,战阵操练娴熟,如此前者死之,后者续上,军伍极韧,逢战安有不胜之理乎?</P>
即便偶有小败,然练兵那方亦有源源不断的新兵补充,如此兵力即可源源不竭,再以老兵带新兵,至此则强军已成。</P>
此即为学生观永宁伯张诚兵马越打越多,越打越强的缘故所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