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了些,躲到附近的一处平房内。这里大概是个仓库,不知木箱和麻袋里都装了什么。几人稍微放松下来,开始检查伤员的情况。
梧惠将裤腿慢慢地、慢慢地拉上去。
“幸好伤口没有开始凝血。不然织物和皮肤黏在一起,可就不这么轻松了。”
“……别说这么吓人的话。”
梧惠声音虚弱。她失血过多,变得非常冷,非常困倦。考虑到这种情况发生,殷红亲切地将自己的大衣披在她的身上。只是脆弱的梧惠,连衣服都觉得沉重。
“你这倒是好办呢。”
“这是什么?”曲罗生伸出手,碰了碰伤口的某物,梧惠痛出一声惊叫。
“好啦,跟踩了猫尾巴似的。”殷红“宽慰”道,继而对曲罗生解释,“这是一种医用的订书针。不过订的不是书,而是皮肤。它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合拢伤口,完成止血。不过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这么做……还挺冒险的。”
“……请想想办法吧!”刚才安置好羽的欧阳急切地说。
“年轻人真容易急躁。”殷红还在打趣。她转而对梧惠说:“总之,就像我说的,‘调整’的过程可能会很痛,比受伤时更让人难以接受。即使如此,您也同意吗?我必须得到您的许可,否则这样太没礼貌了。”
“拜托了……”梧惠的手紧紧攥着大衣的领子,“这样下去,真的会痛死的……”
殷红绽放出一个亲切的笑。她大多数时候都在笑着,带着一种特有的狡黠。不过这次,梧惠总觉得这种狡黠更加深刻,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其实和莫惟明一样,都在用一种常人认知中的亲切的行为——微笑,来掩饰自己的不同寻常,或是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只不过她比莫惟明更加自然,更加熟练。
相似的特征,梧惠倒是从皋月君和凉月君身上也见过。都是莫玄微带出来的人,莫恩倒是一点儿也没学习到。
“我很高兴终于能对您下手。”殷红眨眨眼,“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奇怪。放宽心,我不会做多余的事。非常感谢您愿意交出信任,给我这个机会。”
说着,她伸出了手。
比预想中更剧烈的疼痛出现了。的确如梧惠见过的手法,是将带着长指甲的手生生刺进伤口内部。这种感觉不仅是直接破坏血肉带来的。梧惠还感到一种特殊的凉意,她也不确定是什么。就好像自己的皮肤成了水潭,有什么东西突破了表面张力,在水里肆意搅动。只是被搅动的液体是她的血,可能还连带着筋膜等组织。
这简直生不如死。梧惠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伤得那么深,还是她故意这么做的?可她很快想起当时曲罗生的表情。这个善于忍耐和隐藏的男人,也表现出了些许不适来。也许真的就这么痛呢,她不也说过了吗……
“呃——!”
梧惠终于忍不住叫喊出声。殷红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就说呢。这样才算得上是正常。”
“你在做什么?!”
欧阳刚要上前,便被曲罗生拧住了手肘。几乎要扭伤的痛传来,他龇牙咧嘴地停下。曲罗生只是淡淡地说:
“不要打扰我的老板。”
“你们——”
“嗨呀,客气些。一般人有所顾虑是正常的。”殷红的坦然与从容,像是在搅拌炼药锅的女巫似的。“不过我得澄清,我可真的没有借机使什么坏心眼。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一切行为都是‘必要’的。”
欧阳不甘地握紧拳。感受到攥着自己的力道松了下来,他猛地抽出手臂,活动关节。他只能在旁边继续看着,用怀疑的眼光。他扭头看向叶月君,她只是坐在羽的身边查看情况,并不在意这里发生什么。他又瞥向那个跟他们一起逃出的幸存的女人,她却也只是呆站着,麻木地注视着一切。
六道无常早就习惯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