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股子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霉味、烟灰味、劣质酒气、汗酸味,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腻脂粉味儿,闷在这个废弃厂房的大空间里,顶得人有点头晕。
里头黑得跟墨泼的似的,只有高处几个破窗户漏下点微弱的昏光,勉强勾勒出大致的轮廓。
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陈光阳开始打量。
这地方确实大,但里头改得像个迷宫。
原先放机器的空地中间摆了几张蒙着绿绒布的长条桌,应该是赌桌。
周围散落着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破椅子。
角落里头,用木板、破布帘子乱七八糟隔出来好几个小单间。
踩着生了锈的铁楼梯。
陈光阳每一步都放得极轻。
楼上格局和楼下差不多,也是被隔得七零八落,像个大杂院。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几个挂着的破布帘子,一眼就看见了楼梯口旁那扇紧闭的小门。
这门看着就比别的板子门结实点,上面还挂着一把新得多的黄铜挂锁。
又是铁丝显神威。“咔哒”,第二声清脆的锁舌弹开声。
陈光阳没急着进,耳朵贴在门上听了足有一分多钟,确认里面没呼吸声,这才轻轻推开门。
小屋里一股浓烈的樟脑味儿混合着劣质雪茄的焦油味。
靠墙摆着一张老旧的、油光锃亮的宽木桌子,桌子后面一张木圈椅。
右手边是个同样斑驳的文件柜,上着锁。
对面靠墙则是一张硬板小床,铺着蓝格子床单,倒是干净,只是枕头旁边扔着一条明显是女人用过的纱巾,透着那股子甜腻腻的脂粉香。
这他妈哪里是办公室?分明是个窝点!
陈光阳心头的冷笑更深了。
田福刚啊田福刚,好个“两袖清风”的田书记!
陈光阳没管那床和纱巾,直奔那张桌子。
桌面上一堆乱糟糟的东西……茶杯、烟灰缸、几支钢笔、散落的烟头、一些看不出名堂的纸条。
他动作麻利地把抽屉一个个拉开,翻找。
第一个抽屉,散放着一些零钱、一沓粮票、布票。
第二个抽屉,全是香烟,杂七杂八的牌子。
第三个抽屉,空的。
第四个,也是锁着的!
而且这把锁小巧精致,是抽屉里面自带的那种暗锁。
陈光阳眯了眯眼,找对地方了。
他换了一根更细更硬的钢丝,对着那暗锁的小孔伸进去。
他上辈子虽然学过开锁,可是学的一点都不精!
但好在这时候的锁不像是后世那么牛逼,倒是给了他操作的空间。
这个比大门锁精细得多,他屏息凝神,手指间传递着钢丝头碰触锁芯内部每一个微小凸起的触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额角都渗出了点汗。
“嗒…”一声更轻微、更清脆的机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