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陈光阳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盯着眼前筛糠般抖的矮胖子。
铺子门口被火把和吉普车灯照得亮如白昼,破碎的门窗、散落一地的药材碎片、程大牛逼头上渗血的纱布,以及公安们冰冷的目光,都让那矮胖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爷!
陈爷!
饶命!
饶命啊!”
矮胖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裤裆早已湿透,“放过俺们吧,俺们再也不敢了!
!”
李卫国眼神一厉,如同刀子剐在矮胖子脸上:“说!
谁让你们干的?”
“俺…俺不知道他真名啊…”
矮胖子哆嗦着,瞥了一眼旁边被抓的同伙瘦高个,那家伙吓得直往孙威身后缩。
“那人戴个帽子,捂得挺严实…说…说是姓李,给了俺们五十块定金,事成后再给五十…就在城东老房子里交钱…”
“姓李?”
孙威冷哼,一脚踹在瘦高个腿弯上,“还瞒着什么?刚才跑的那个二流子可说了,是你们俩亲口告诉他,雇主恨陈老板恨得牙痒痒,就为那药铺!
东拼西凑想搅合!”
这一脚踹掉了瘦高个最后一点侥幸,他瘫在地上,带着哭腔嚎道:“俺听他喊…听他喊那个雇主叫‘李少’!
对对对!
喊‘李少’!
说话拿腔拿调的。
还说…说他爹的东西,姓陈的敢强买,就得付出代价!
是他爹咽不下这口气!
俺们就是图钱啊公安同志…”
“李少?代价?强买?”
陈光阳缓缓走到两人跟前,冰冷的视线俯视着他们。
这“李少”
的称呼,那句“他爹的东西”
、“强买”
、“咽不下这口气”
,瞬间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捅进了锁孔。
李宝库那张扭曲不甘、咬牙切齿的脸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寒意的冷笑,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李宝库…李老掌柜?好大的能耐啊!
自己刚坑蒙拐骗完,栽了个大跟头夹着尾巴跑了。
留下个龟儿子,就这点尿性?躲在后边撒泼打滚,雇几个下三滥的货色砸东西解气?”
陈光阳猛地抬头,直刺向李卫国和孙威:“李哥!
孙威!
那‘李少’,就是他李宝库那窝囊废的龟儿子!
城东老房子巷子…好地方啊!
李掌柜家底败光租那破房子窝着,正好给他儿子腾地方使坏!
狗怂玩意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操他娘的!
又是李宝库这老王八蛋!”
李卫国眼睛都气红了,他手底下抓的混混流氓多了,最恨这种输不起背后搞鬼的。
“把这两废物塞车里看牢!
兄弟们,跟我走!
抄了李宝库的老窝,逮那个龟孙李少!”
警笛凄厉地撕破了县城的夜空,几辆吉普车卷着尘土和公安战士压抑的怒火,如同下山猛虎扑向城东老房子巷子。
路上行人无不侧目,都知道又有硬茬子撞上了陈光阳,捅了马蜂窝。
巷口昏黄的街口,一个年轻的身影正焦躁地左右张望,穿着件不算新的“料子”
衬衫。
头用头油梳得油光,正是等着给混混付尾款“庆功”
的“李少”
……李宝库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
听到刺耳的警笛由远及近,他那点装腔作势的底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撒丫子就想往巷子深处钻。
“哪跑!”
孙威如猎豹般从还没停稳的车上跃下,几个箭步追上去,一个擒拿锁喉,膝盖重重顶在对方后腰上。
“哎哟!”
那“李少”
痛得直翻白眼,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像只被提溜起来的瘟鸡,被生生拖回到车灯光柱里。
“李少?好大的威风!”
李卫国走过来,一把扯下对方的帽子,露出那张和李宝库有着五六分相似、此刻却只剩下惊惶扭曲的脸。
“就是你,花钱雇人砸明心堂?给你爹‘出气’?”
“李…李局长…误会…这都是误会…”
李少吓得魂飞魄散。
浑身抖得像是通了电,裤裆湿热的痕迹也在扩大,“是我爹…是我爹不甘心!
是他!
是他让我这么干的!”
情急之下,毫不犹豫地把亲爹卖了。
“放屁!
还敢攀扯!”
旁边一个公安战士怒喝,照着膝盖弯就是一脚,“狗怂玩意,敢做不敢当!”
陈光阳走到近前,冷冷地扫了一眼摊在地上的李少,那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像冰锥:“误会?老程的头是误会?我那铺子碎成一地是误会?你爹李宝库,把假药当真药卖,把公家的地当自己祖产讹人。
这才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