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感觉自己这番话简直是为这对“不识好歹”
的穷亲戚指点了迷津。
做了天大的好事。
她用一种“赶紧感恩戴德吧”
的眼神睥睨着陈光阳夫妇,仿佛已经看到他们痛哭流涕地感谢自己。
陈光阳没吱声,只是慢悠悠地从兜里摸出盒皱巴巴的烟,想了想医院里不能抽,又塞了回去。
沈知霜则微微低下头,一手轻轻抚着肚子,一手悄悄拉着陈光阳的后襟,像是在忍笑。
走廊里有几个等着看病的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投来好奇的目光。
沈金花更得意了,感觉自己成了焦点。
“咋啦?高兴傻啦?放心!
这事儿包表姐身上了!
过两天我就去找李老板……”
就在这时,走廊拐角处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一辆带轮子的病历车过来,正好经过他们旁边。
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护士抬头看了一眼沈金花,又看了一眼穿着朴素的陈光阳和沈知霜,目光在陈光阳脸上停了几秒,忽然眼睛一亮:
“陈同志?您怎么来医院了?”
陈光阳在东风县可谓是风头无量,医院的小护士基本上全都认识他。
陈光阳微微颔:“带我媳妇产检。”
那年轻护士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而崇敬的笑容:“李卫国李副局长交代过,要是您来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喊我们护士站就行!”
另一个护士也认出他了,忙道:“对对对!
陈同志您好!
您爱人这边排队人多,我去跟检查的刘医生说说,先给您安排一下吧?”
护士这番话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却异常清晰。
刚才还口若悬河、沉浸在“认识大老板”
优越感里的沈金花,脸上的得意表情瞬间凝固了。
如同糊了一层冰冷的浆糊,颜色迅从红变白,再由白转青。
她张着嘴,那双原本滴溜溜转、满含优越的眼睛,此刻写满了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
陈顾问?
破案的大能人?
公安局副局长亲自交代要关照的人?
李卫国她可能不知道具体级别,但“副局长”
三个字和公安局联系上,足以让她意识到分量!
这跟她想象中的那个“靠着表姐提携才能进药铺当学徒搬药材”
的乡下泥腿子,差距也太大了!
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哎,陈同志,您看昨天的布告了吗?真是大快人心啊!”
年轻护士显然很激动,没注意到旁边呆若木鸡的沈金花,继续说道,“就明心堂那个李宝库!
判了,跟儿子一起!
一个枪毙!
一个无期!
听说背后的事儿可复杂了,骗公家地、卖假药、还指使人砸铺子?简直是恶霸!
这下好了,多亏了像您这样有本事、敢作敢当的人为民除害!
县里都传遍了,说陈同志您眼里揉不得沙子,那帮混蛋栽您手里一点儿都不冤!”
轰……!
“枪毙”
“无期”
“明心堂李宝库”
“栽在您手里”
这几个词像一个个炸雷,直接在沈金花耳边爆开!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似乎都冻住了,双腿软,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她刚刚还在吹嘘能跟李宝库说上话、能安排陈光阳去人家药铺“搬药材”
当学徒……
天呐!
她居然在一个刚把李宝库父子送进刑场和牢房的人面前,大谈特谈李宝库多么“体面”
,多么“有能量”
,还信誓旦旦要帮人家去那里“找个工作”
?
这已经不是丢脸了,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把脸伸过去让人抽,还嫌对方抽得不够狠!
沈知霜这时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摇摇欲坠的表姐,然后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陈光阳接收到媳妇的眼神,嘴角终于勾起一丝明显的、带着几分“蔫儿坏”
的笑意。
他看向脸色煞白、仿佛被抽走了魂儿似的沈金花,用平淡到近乎无辜的语气问道:
“哦?表姐,你不是说认识李宝库吗?
他…人昨天刚进去。
你要打招呼安排我俩去药铺的事儿……要不,等他回来托梦给你?”
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在关心表姐的“承诺”
兑现问题。
“噗……”
旁边一直强忍着的小护士,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也憋着笑,看向沈金花的眼神充满了戏谑。
沈金花那张原本因得意而红润的脸,此刻涨得紫,活像猪肝。
她只觉得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