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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们这三万块,‘花’得值不值!”
“对对对!”
赵小虎和王海柱也挤进来,蹲下身就要拆那些裹得层层叠叠的包裹。
“钱真花光了,一个子儿没剩!
全按您吩咐,收的老家伙!”
王海柱摸着额角的纱布,带着点委屈又自豪地补充,“叔,京城那地界儿真不安生,这伤就是为那对瓶子挂的彩!
水太深了!”
陈光阳看着他们急切的样子,眉头微蹙,出言制止:“先别毛躁。
先说说,这三万块,都换了些什么‘宝’回来?花了多久?惹了多少是非?王海柱,你那脑袋瓜子怎么回事?”
被他这么一问,三人才稍微收敛了点那股要立刻献宝的劲头。
但兴奋劲儿不减,七嘴八舌地围着陈光阳讲述起他们的京城“历险记”
。
“叔,我们到了京城,按您给的指点,没敢招摇,就钻胡同、跑信托商店,还有半夜的鬼市!”
李铁军作为领头人,率先开口,“大店的门脸儿,人家看我们年轻,跟看猴儿似的!
按您教的,就装傻充愣的买主儿……”
赵小虎抢着说:“对对!
鬼市才刺激,好家伙,天不亮就得去,黑灯瞎火的打手电,真东西假货混一起,看釉水、掂分量、瞅包浆……嘿,当场拆穿了好几个想拿新货当老物件儿蒙人的!”
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就这个!”
王海柱又指着自己的纱布,指向一个长方形包裹特别严实的木箱,“就这对儿梅瓶!
鬼市一个摊上看见的,青花缠枝莲,看着挺老,底下写‘大明成化年制’!
那摊主不识货,就当我们是棒槌,喊价三百。
我们刚要掏钱,旁边一胖子带着俩人非要截胡,说他们看上的,想欺负我们外地人!”
李铁军冷哼一声接过话茬:“敢抢?姥姥!
那胖子还想推我,被小虎怼了一肘子,我跟柱子就跟那俩跟班干上了!
那胖子狗急跳墙,掏出刀子划了柱子一下。
幸好皮外伤!
最后我们硬气,稍微露了点‘家里部队上’的意思,那孙子才怂了滚蛋。
瓶子,三百块稳稳拿下!”
他一脸的痛快。
三人越说越激动,讲述了如何在废品站翻出落满灰的老笔筒,如何在信托商店捡漏了几件民窑瓷碗。
如何在跟主家软磨硬泡砍价,又如何费尽周折把这堆家当运上火车……
陈光阳安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点膝盖。
这三小子胆儿肥,又有点他临时教的所谓“眼力”
壮胆,加上兜里揣着在当下普通人看来是巨款的三万块。
能弄回这些,既在意料之中,也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运气。
“行了,”
陈光阳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指着地上那堆“宝贝”
。
“给我盘盘货,花光三万块,你们都淘换了些什么好东西?先说书画。”
李铁军立刻来了精神,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长条牛皮纸筒里抽出一个卷轴,缓缓展开一小截:“叔,字画!
这幅是头一个收的!
说是明朝祝枝山写的对联!”
他指着略显破旧但装裱尚可的一幅字,“在一个胡同老头儿家收的,祖上传的。
我们瞧着字写得挺有劲儿,花了六百块!”
王海柱捧出个旧报纸包着的卷轴:“还有这个,一幅山水画,署名‘四王’里的王石谷!
在一个旧书店角落堆里翻到的,店家不太懂,只当是破画儿,磨了半天嘴皮子,花了三百五!”
赵小虎则指着旁边一个大帆布包:“还有一堆呢!
民国时画的条屏,几张旧拓片,还有些信札啥的,在几个旧书摊打包收的,花了八百多块!
有些看着年头不短,就是名头不大。”
陈光阳的目光扫过那幅祝枝山对联,看笔意虽有几分古拙,但略失祝枝山的狂放,纸张老旧但墨色浮了些,心中思忖:“晚清或民初的仿品,但仿得尚可。
后世字画市场这类东西,品相好的能卖个几十万,这副估摸着也就二十来万上下。
那王石谷山水,画风倒是近似的,但笔力稍弱,款识也有些模糊,同样偏向仿作,后世值个十几二十万。
那堆杂项,品相好的旧拓片、小名头信札也能值些钱,但那民国条屏价值就很有限了。
总的算下来,字画类未来能有个百八十万顶天了。”
他面色平静地点点头,目光转向那些坛坛罐罐:“瓷器呢?花了多少?”
李铁军立刻转向那些木箱和特殊包裹,眼神放光:“瓷器!
收得多!”
他指着王海柱刚才提的箱子,“就这个!
成化款的那对青花缠枝莲梅瓶!
一尺来高!
打架抢回来的,三百块!
鬼市大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