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也没意识到,甚至还因为怕白夫人啰嗦,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月色清冷,唐知味静静立在白府门外的枣树下,他的身后侍立着一个只到他肩膀的少年。
随着白前靠近,少年抬起头来,好奇看向她,一双饱满上翘的丹凤眼比天边的月色更华美。
这是一双与萧序、与萧知意、与宋正则几乎一模一样的丹凤眼。
有宋家嫡系血脉的孩子几乎个个都长了这样一双眼睛。
白前脚步一顿,双瞳猛缩,一时竟是动弹不得。
唐知味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失常,拱手行礼,又叫那少年,“改儿,来见过白神医”。
改儿——
白前双唇不自觉抖了抖,少年恭恭敬敬俯身长揖,“吴改见过白神医”。
吴改——姓吴——
白前低下头去,福身还礼,“吴小公子”。
吴改性子十分活泼,行过礼后就一步三蹦地跳到了白前身边,一把挽住她的胳膊。
“白神医,师父一直说你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姑娘!
我原本还不信,今天见了才知道师父一点都没夸张!
我见过那么多漂亮的美人儿,就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你比师父还漂亮!”
白前浑身僵硬,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大而圆的猫儿眼中却泛起了泪光。
唐知味笑骂,“混小子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给白神医赔礼道歉?”
吴改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说的是实话!我才不赔礼道什么歉!
白神医,你帮我劝劝师父。
我今天才刚到京城,还想多玩一段时间呢,师父非得要我明天就回易州!
我在易州长到十二岁,天天看易水流过来又淌过去,都快看吐了!”
易州——十二岁——
白前别过脸,勉强冷静劝道,“你师父既然这么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听他的总不会错的”。
吴改撇嘴,“他才没有什么道理,他就是嫌我给他丢脸!
说我不像他那样考中状元,就不许来京城,说是他的徒弟!”
唐知味咳了咳,“别忘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吴改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开口道,“师父让我跟白神医买一味药”。
白前抬头看向唐知味,原来,他那天说换个人来跟她买药,是换吴改。
月色下,唐知味长身玉立,唇角微翘,神色愉悦。
仿佛他特意让吴改从易州赶来京城,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松口,将迷药卖给他。
白前又缓缓将目光挪向吴改,在触碰到他那双酷似萧序的丹凤眼时,又被烫了般倏然收回。
“既是唐大人的徒弟,又是第一次见面,我本该准备个见面礼的。
买就不必了,就当是我送给小公子玩儿的”。
白前说着从吴改手中抽出胳膊,后退两步,屈膝福了福,转身往回走。
白前没有再出来,小草拿着一个小小的药包交给了唐知味,有些好奇地看了立在他身后到底少年一眼。
少年穿着黑色的斗篷,裹着兜帽,不但面容,连身形都模糊不清。
小草不是好奇心重的人,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叮嘱道,“唐大人,姑娘说了,这种药味道颇重。
最好是能下在烈酒中,才不容易叫人一口就喝出来”。
府衙监牢中,吃完断头饭的丰寻仰面躺上府衙大牢简陋的木板床。
眼前一幕幕闪过的,都是萧知意雪白的一只玉足,玲珑踩着东上相喉结的画面,让他沉迷,却更让他痛苦。
许是因为时日无多,他满头满心地都是萧知意,反倒将什么家族、什么权势都忘了。
如果五年前,他能知道自己死前惦念的唯有一个萧知意,他又会怎么选——
“丰世子”。
漆黑的牢房中,豆粒大小的烛光伴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靠近。
也许他到底还是怕死,丰寻没有立即睁开眼睛。
等唐知味走近,又叫了声丰世子后,丰寻才慢慢睁开眼睛,起身盘坐在木板床上。
唐知味递出一把匕首,算不上贵重,但绝对够锋利。
丰寻付了整整十万两,没道理在材质上还要克扣他。
还有友情赠送的一壶烈酒。
“听说喝酒能让人忘记疼痛”。
唐知味如是说,丰寻顿了顿才接了,唐知味一拱手,转身离开。
一、二、三……
在唐知味数到九,一只脚已经踏出牢房门时,丰寻猛地灌下大半壶酒,哑声开口,“我想见公主——”
唐知味转身,“这是另外的价钱”。
安北闭了闭眼,说出了让唐知味眼前一亮的数字。
唐知味轻声笑了起来,“世子爷大气,只世子爷也知道的。
公主,可不是唐某一个三品官想见就见,想请就请的。
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