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大猛”
咂吧了一下嘴:“那不也是同为父母,我表两句感慨么。”
周思锦没搭理他爹,开口又问:“那后来呢?”
钱正卿缓了缓,又继续讲了下去:
“这些年来,钱家大小事务虽一直是我在操持,可真正的大权,母亲却还牢牢抓在手中。
我总觉得她爱权势,胜过爱我。
我心疼母亲受过的苦楚,从不愿和她计较,就权当做儿子的,尽上自己的孝心了。
日子就是这般稀里糊涂的过着,我也早就忘记了温暖的味道,直到我遇见了她。
那年春分,荣城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暴雨。
她撑着油纸伞从茶庄经过,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沾了泥水,梢上不停的滴着水珠,却仍小心护着怀里的那本《李义山诗集》。
我的心猛地一紧,也不知心悦的是那本诗集,还是那个闯进小镇的女子。
我托人多方打听,才知她是省城师范新来的国文教员。
她父亲是留洋归来的法学教授,因支持学生运动被通缉,所以她才躲到这小城来。
后来,我们常在城南的茶社相见,她教我辨认古籍的刻本年代,我给她讲茶叶的烘焙火候。
她总是笑着说,钱先生谈起茶道时,眼里才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