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铜杯,如同权力的毒瘤,深深植入獠牙部落濒死的肌体。
最大最丑的铜疙瘩在熊爪枯槁的手中,每一次晃动浑浊的冰水,都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砸在每一个枯槁族人屈辱的灵魂上。
扭曲的次等杯在几个心腹枯槁猎手贪婪的舔舐中,滋长着扭曲的优越。
而最底层那些割手的破铜片,则如同耻辱的烙印,让蜷缩的老人和幼儿在舔舐血水泥浆时,咽下的是比死亡更冰冷的绝望。
青叶枯槁蜷缩在巨大皮鼓的阴影里,如同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空壳。
每一次熊爪枯槁那裹着铜痂的鼓槌落下,那混合着兽吼与金属撕裂的恐怖声响,都像无形的钢鞭抽打着她枯槁的神经。
她枯槁的嘴唇麻木地翕动,复述着冰冷的鼓令:“聚…散…进…退…急…”
声音嘶哑,如同砂砾摩擦。
她是活密码本,行走的密钥,唯一的“价值”
被死死钉在这面散着腥臊与焦糊味的权力之鼓上。
没有她的铜杯,只有耳边永不消散的嗡鸣。
石壁凹陷里,秦霄(木牙)枯槁的身体依旧沉没在最深的虚无。
青灰色的皮肤紧贴冰冷的岩石,深陷的眼窝是无光的深渊。
微弱的脉搏在枯槁的脖颈深处艰难搏动,每一次都像是从永恒的冰封中强行挣出的一丝涟漪。
然而,在他意识混沌的黑暗深处,无数冰冷的碎片在高旋转碰撞——铜杯歪斜的杯口、崩裂的豁口、厚薄不均的杯壁、最底层卷曲锋利的铜片边缘……这些金属的缺陷,如同尖锐的冰凌,反复刺穿着某种更深层、更冰冷的东西——规则!
绝对的规则!
不可逾越的规则!
缺陷……带来……崩坏……崩坏……招致……毁灭……
这个冰冷的逻辑链条,如同淬毒的藤蔓,缠绕上他沉沦的意识核心。
山洞中央,篝火将熄的余烬散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意,却驱不散那凝固在大小铜杯上的森寒等级。
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扫过洞内,新的焦躁如同毒虫啃噬着他的神经。
迁徙!
死亡冰原的迁徙!
光靠鞭子、鼓声和这丑陋的铜杯,能压住这群行尸走肉多久?他需要更实在的东西,握在手中、能劈开风雪、能撕裂怪物、更能随时砍下任何一颗敢于反抗的头颅的东西——兵器!
锋利!
坚固!
能杀人的兵器!
他的目光,最终死死钉在洞壁一角。
那里堆放着部落迁徙前最后的“家当”
——几十根长短不一、顶端绑缚着燧石片或尖锐兽骨的原始长矛和骨刀。
这些武器粗糙、脆弱,在对抗冰裂深处那恐怖怪物时,如同朽木般不堪一击。
上次遭遇,断矛折骨,猎手惨死的情景,如同血腥的烙印刻在他暴虐的意识里。
“武器!
武器!”
熊爪枯槁的咆哮带着被危机逼迫的狂躁,枯槁的脚狠狠踹在旁边一根斜靠着的长矛上!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那根由硬木削制、顶端绑着燧石片的长矛,竟从中部应声而断!
断裂处露出粗糙的木茬!
洞内死寂。
所有枯槁族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断裂的长矛上,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更深的恐惧。
连武器都如此脆弱……如何穿越冰原?如何面对怪物?
“废物!
都是废物!”
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瞬间充血,暴怒如同火山喷!
他枯槁的手猛地抓起地上另一根骨刀,用尽全力狠狠劈向旁边一块凸起的黑石!
铛!
火星四溅!
骨刀锋利的刃口瞬间崩开一个大豁口!
刀身剧烈震颤,几乎脱手!
“看到了吗?!
这些破烂!
连石头都砍不动!
怎么砍怪物?!
怎么砍那些想造反的杂种?!”
熊爪枯槁的咆哮震得洞壁簌簌落灰,枯槁的手指如同淬毒的匕,狠狠指向角落里那几个负责制造武器的枯槁老匠人(岩骨的父亲等),“老废物!
你们打的什么破烂?!
想害死所有人吗?!”
那几个老匠人枯槁的身体瞬间抖如筛糠,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濒死的麻木。
他们枯槁的手下意识地护住身边同样枯槁、饿得气息奄奄的孙儿孙女。
“熊爪大人……硬木……冻透了……脆……燧石片……难绑紧……”
一个最老迈的匠人(岩骨的祖父)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辩解。
“放屁!”
熊爪枯槁枯槁的独眼几乎要瞪裂眼眶,枯槁的手一把抓起兽筋鞭,“老子不管木头脆不脆!
老子要兵器!
要能杀人的兵器!
要砍在怪物骨头上不崩口!
砍在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