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放下手臂,像溺水的人揪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要去拉忆柯,可碍于忆柯周身若有若无的气场,她又怯怯收回手,做出了个央求的动作。
执渊站在大门口,这个角度忆柯是背对着他的,可冥冥之中执渊就是知道,这个人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还有几分生气。
是那种带着责备的生气。
他捏了捏眉心,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来,那人明明没什么表情,只是嘴角的颜色淡了些,那是病气席卷的表现。
忆柯顺利进了屋,其他的陈设一概不看,直接去到了那围着阵法的男子前,盲女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表情既期待又害怕。
她转了一圈,修长的手指拂过阵法上纸符的纹样,忽然扭过头撕心裂肺的咳起来,她微微弓着腰,咳到直接喘不过气,脸色如纸,两颊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执渊站在门口未曾踏足里面,听见这压抑难受的咳声,上前了两步,堪堪停在门前,忍了忍还是冷着声音问:“怎么了?”
草棚里光线并不充足,灰尘浮在那束微末的漏光中,忆柯那张艳丽的脸一半掩在阴影里,一半被微光照着,渡上了层薄薄的银边,看不清神色。
她开口,听起来有些疲累,是再敷衍不过的话语:“没什么。”
不过下一瞬,她又恢复了那副带着笑意的模样,指了指男子和铠甲,目光落在执渊带着的阴灵上,轻声说:“我猜,这阴灵生前应该就是那位大朋友了。”
这显然就是句打破氛围和转移注意的废话,毕竟这气息如此相似,执渊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了,忆柯心里也清楚,但她还是说了。
执渊抿着唇,鬼使神差的没有拆穿她。
那阴灵被执渊掐出心理阴影来了,一直乖乖待在细如丝里没有动,现在听到忆柯的话,忙不迭的点“头”
。
忆柯站在它面前,那双眼睛所看到的地方,似乎什么秘密都藏不住,她问:“既然如此,你还跑什么?”
阴灵身体一震,整只“鬼”
颤抖着,彻底安静下来了。
盲女听见这话,忽然又扑过去抱住细如丝,她拍打着这笼子,似乎想要把那阴灵放出来,可折腾了许久毫无作用,便爆出歇斯底里的吼声,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募的流下了两行泪。
她紧紧捏着忆柯的裙子,头埋在自己的粗布麻衣间,不断抽泣着。
忆柯看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抚着,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用,那姑娘越哭越厉害,嘶哑的嗓子出磨纸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膜。
忆柯最终只能露出个无奈的神色,转头看向执渊,说:“公子那么厉害,肯定能让她‘开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