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新任的“靖南王”陈衍,此刻正在他那奢华的王府之中,左揽右抱,嘻嘻哈哈地上演着最后的疯狂。
“酒,给本王拿酒来!”
陈衍衣衫不整,满脸通红地躺在由波斯地毯铺就的软榻上,他的怀里还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瑟瑟发抖的美貌侍女。
大厅中央,十余名舞姬,正跳着靡靡之音的舞蹈。
整个王府,舞照跳,歌照唱,酒气熏天,歌舞升平,与城外那死气沉沉的景象,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王……王爷。”
一名老臣战战兢兢地跪在下方,颤声地说道。
“如今城中粮价飞涨,民怨沸腾,军心不稳,那岭南的李子渊随时可能大军压境,还请王爷……以江州社稷为重,早做准备啊!”
“准备?准备什么?”
陈衍醉眼惺忪地瞥了他一眼,十分不耐烦地说道。
“本王手下有五万大军,城墙高大,粮草充足!他李子渊若是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可是……可是那李子渊有妖法,能召唤天雷啊!”
老臣急道。
“天雷?哈哈哈哈!”
陈衍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指着老臣,对怀里的美人笑道,“你们听听,这老东西,被人家的谣言吓破了胆!什么天雷?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本王就不信,他还能把雷劈到我这江州城里来?”
“来人啊!”
陈衍猛地坐起身,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那老臣的头上,让他鲜血直流的。
“把这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的老东西,给本王拖出去斩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老臣凄厉的求饶声,很快便消失在了大厅之外。
陈衍的暴行,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噤若寒蝉,即便心有不满,也不敢再出言劝谏。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草包已经彻底疯了。
江州也彻底没救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突然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报——王爷,大事不好了!”
“慌什么?”
陈衍不悦地喝道。
“天塌下来了不成?”
“王……王爷……”
那亲卫咽了口唾沫,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城……城外……城外出现大批军队!”
“什么?”
陈衍一下子从软榻上弹了起来,危险让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莫非是李子渊的人马?有多少人?”
“不……不是……”
亲卫的表情变得无比古怪,犹犹豫豫地说道。
“看旗号……好像……好像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
陈衍彻底懵了。
他顾不上再寻欢作乐,在一帮亲卫的簇拥下,跌跌撞撞地,登上了江州城那高大巍峨的城楼。
当他扶着墙垛,向城外望去时。
整个人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只见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
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排着无比整齐的方阵,缓缓地向着江州城的方向逼近。
看人数,怕是有几万之众!
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统一的,奇怪的制式军服。
手中拿着擦得锃亮的,寒光闪闪的兵器。
他们迈着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步伐,每一步踏下,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一股无形的,排山倒海般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压得城楼上所有守军,全都喘不过气!
这不是最让他们震惊的。
最让他们震惊,最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最让他们头皮发麻的是……
这支军队里士兵的脸!
他们认得!
城楼上的许多守军,都从下方那一张张坚毅而又冷漠的脸庞上,认出了自己曾经的同袍,曾经的兄弟,甚至是……那些被他们认为早已死在岭南的镇南军袍泽!
“王……王五?那不是王五吗?他不是跟着王爷去征讨岭南了吗?他怎么……他怎么还活着?”
一个守城的士兵,不可思议地指着下方队列中一个昂首挺胸的身影,结结巴巴地说道。
“还有李二狗!张大麻子!他们……他们都还活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全军覆没了吗?”
城楼之上,已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紧接着,便是一阵无法抑制的骚动!
陈衍更是面无人色,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看着下方那支本该属于他父亲,如今却脱胎换骨,气势比他麾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