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歌第五叠的撕裂嗡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沉重而扭曲地回荡在冥骸葬渊。
巨大的黑曜石镜面在崩裂中呻吟,无数远古冥骸的碎片坠入下方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带起无声的死亡涟漪。
然而,在这片象征着万物终结源头的冰冷镜面边缘,那面丈许方圆的深灰色骨镜,却如同风暴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骨镜粗糙古朴,深灰的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如同天然骸骨般的纹理与玄奥刻痕。
镜面核心,一点暗金光芒如同沉睡的火山,伴随着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缓慢而坚定地搏动着。
每一次搏动,都引动上方那道贯穿归墟核心的、流溢着灰白法则光丝的狰狞裂痕……随之……微弱震颤。
赵逆仙跪坐于骨镜之前,冰冷的异瞳中只倒映着那点搏动的暗金。
布满灰白同化纹路的手掌,紧紧贴合在冰冷镜面的边缘。
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帝魂在终极葬歌的余韵与归墟本源的侵蚀下濒临枯竭,身体如同被冻结的雕像。
但她的意志,却通过掌心与镜面那奇异的连接,如同坚韧的丝线,死死缠绕着镜中那属于战乾坤最后的存在烙印——那点暗金核心。
守护。
这是她仅存的意义。
守护这面灰烬之镜,守护镜中那一点不灭的凡骨余烬。
她不再思考逃生,不再奢望逆转,只求在这永恒的葬歌落幕前,让这道由他们共同刻下的裂痕,存在得更久一些。
“卑…微…的…守…墓…人…”
“汝…以…为…守…住…这…面…残…镜…”
“便…能…阻…止…归…墟…的…意…志…么…”
“葬”
显化的灰白巨眸,悬于葬渊上空翻涌的黑暗胶质之中。
构成眸子的混沌葬灭道纹流转不息,传递出冰冷的、被亵渎后的余怒,以及一丝……无法掩饰的……忌惮。
祂的目光穿透虚空,死死锁定那面灰烬骨镜,更锁定镜前那道渺小而顽固的身影。
那道核心裂痕,因镜中余烬的搏动而稳固,如同嵌入归墟心脏的毒刺,让祂的葬歌终章始终无法完美闭合。
强行抹除的代价太大,祂在等待,等待这残存的余烬在归墟死寂中自行熄灭。
“此…镜…此…痕…”
“终…将…化…为…归…墟…的…一…部…分…”
“汝…的…坚…守…”
“不…过…是…加…深…汝…之…痛…苦…的…愚…行…”
冰冷的意念如同万载寒冰,试图冻结赵逆仙残存的意志。
然而,回应祂的,只有骨镜核心那点暗金光芒……更加沉稳的一次搏动。
咚!
以及赵逆仙按在镜面上,那纹丝不动、布满灰白死寂纹路的手掌。
她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就在“葬”
的意志与赵逆仙的沉默形成短暂僵持之际——
嗤!
一道冰冷、霸道、带着终结万界气息的暗金光芒,如同撕裂夜空的死亡之镰,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目标……直指赵逆仙按在镜面上的手臂!
玄冥帝君!
他并未远离!
在“葬”
的法则锁链与归墟混乱的掩护下,他一直蛰伏于葬渊边缘的法则乱流之中!
此刻,趁着“葬”
的注意力被赵逆仙吸引,他悍然出手!
目标并非摧毁骨镜或赵逆仙,而是……斩断她与骨镜的连接!
他要夺取那面蕴含着葬君之力碎片与凡骨逆命余烬的灰烬之镜!
更要攫取骨镜下方、那被赵逆仙“守烬引葬”
之力稳固的、通往归墟核心法则脉络的……镜面节点!
“蝼…蚁…之…物…”
“此…镜…与…其…下…之…门…户…”
“合…该…归…于…终…焉——!
!
!”
冰冷的意念带着赤裸裸的贪婪。
暗金光束迅疾如电,瞬间撕裂空间,带着湮灭一切的终焉道韵,已至赵逆仙手腕!
赵逆仙冰冷的异瞳猛地收缩!
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灵魂!
她根本无力闪躲,也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
玄冥帝君的力量,对她而言是绝对的碾压!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嗡——!
!
!
赵逆仙掌下那面深灰色的骨镜,镜面核心那点搏动的暗金光芒,如同感应到了极致的威胁,猛地……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向内……坍缩!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焚烧法则与开墟真意的恐怖吸力,以镜面核心为原点……轰然爆!
目标,并非玄冥帝君的攻击,而是……赵逆仙按在镜面上的手掌!
嗤!
赵逆仙只感觉掌心一空!
那只布满灰白纹路的手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