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他认识!
正是当初那个跟着永兴镖局队伍,来霓裳阁送火狐皮时。
不知天高地厚,一嗓子大吼,将小姐和管家引来。
坏了棍哥好事,害得棍哥没能吞掉那批镖货尾款的小子!
后来,棍哥派他去联系山匪在城内的线人三角眼,撺掇他们去劫镖。
那个三角眼还拍着胸脯保证,事成后请他一起去红袖招快活。
可后来,三角眼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连个影都没了。
干瘦汉子还为此暗自恼怒了很久,以为是那三角眼黑吃黑,独吞了好处。
此刻,眼见那个在他眼中曾经微不足道的小子。
摇身一变,成了掌握他生杀大权的破魔司官员,将他如同死狗般踩在脚下。
干瘦汉子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一种极度荒谬和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本能地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江青河闻言一愣。
此人语气如此惊异错愕,绝非仅仅因为被擒时看到官差的正常反应。
反倒像是,早就认识自己?
他脚下微微用力,冷声问道: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干瘦汉子方才是剧痛和震惊之下的条件反射,此刻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
他顿时闭紧了嘴巴,眼神闪烁,不敢再与江青河对视。
“不说是吧?”
江青河脸色沉了下来,眼中寒光一闪,不再浪费唇舌。
对于这种滚刀肉,唯有透骨的痛才能撬开他们的嘴。
他俯身,五指如钩,精准扣住汉子左臂的肩关节与肘关节处,运劲猛地一扭一错。
“咔嚓!”
干瘦汉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的左胳膊以一种违背生理结构的诡异角度软软垂下。
关节被硬生生卸开脱臼,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抖如筛糠。
“啊——!我说!我说!大人饶命!饶命啊!”
江青河停下手,目光冰冷。
干瘦汉子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道:
“是......棍哥,是刘棍!当时您随永兴镖局来送火狐皮那一次,我......我就在不远处!亲耳听到事后刘棍指使人去劫你们的镖!”
他绝口不提是自己亲自联络的山匪,而是将一切都推到刘棍身上:
“还有,刘棍他在做醉魂草在宣化街这一带的买卖!平日里我们这些人的散货、收钱,都是听他的吩咐做事,所有的收益,大部分都要上交给他!我们......我们真的只是最底层跑腿的,混口饭吃啊!”
刘棍?!
江青河一怔,接着脑海中记忆涌现。
那个害得他们行镖队伍险些死伤惨重,让吴狼断臂残废的罪魁祸首!
真是冤家路窄,天道轮回!
当初他实力不够,面对刘棍的欺压,只能隐忍。
而现在?
江青河暂时将内心的杀意按捺住,追问道:
“刘棍的上面还有谁?谁是真正的货主?”
“大人,这我是真不知道了啊!”
干瘦汉子带着哭腔喊道,生怕江青河不信:
“那些来送货、收钱的人,每次都是蒙着面,穿着宽大黑袍,完全看不出来是谁。我们这种小角色,只跟刘棍单线接头,上面的老爷们,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是我们能见的?”
江青河盯着他的眼睛,判断他不似作伪。
像这种底层跑腿的,确实很难接触到核心机密。
醉魂草背后,必然隐藏着一张庞大的利益网络。
“下次交易的时间地点告诉我!”
江青河问出眼下最关键的问题:
“还有,刘棍是否会亲自前来?”
干瘦汉子此刻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少受皮肉之苦:
“大人,明晚!从这儿往右拐,第三个仓库。刘棍应该会来,这次货量不小,听说是一批新到的精品,他要亲自点数验货......”
江青河缓缓移开脚,直起身。
他看了一眼地上瘫软如泥的干瘦汉子,又望向宣化街深处那片黑暗的仓库区。
“其他人处理掉,把他带回去,单独关押,严加看管。”
江青河对悄然现身一旁的周毅吩咐道。
“是,江大人!”
周毅应道,与两名隐藏在暗处的都卫,利落地将地上如同死狗的干瘦汉子拖走,消失在夜色中。
......
......
......
破魔司主楼,地下三层。
这里是关押,审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