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六爷给的,用来找古董的。”段景宏装作老实的样子,“我去曼德勒找我姐,她做古董生意,让我帮着看看货。”
士兵看了他一眼,又翻了翻包里的衣物,没发现异常,挥了挥手让他过。
段景宏松了口气,推着车继续走,心里却更确定:警方肯定跟军政府打过招呼了,不然士兵不会这么容易放他过。
夕阳西斜时,段景宏终于到了曼德勒。
曼德勒的街道比果敢宽些,两旁的凤凰树开着红花,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红毯。
他没急着去找沐娜允,而是推着车往中央市场的方向走。
他的目的很明确,中央广场人多嘈杂,说不定能碰到警方的人。
中央市场里还是人声鼎沸,卖鱼露的摊主还在之前的位置,阿坤已经不在了,摊主正跟顾客讨价还价。
段景宏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看到几个穿便衣的人,像是警方的人,却不敢确定。
没有暗号,他不敢贸然上前,怕暴露。
无奈之下,段景宏只能推着车,按照沐娜允给的地址,往她的古董店走。
古董店在曼德勒的老街区,门楣上挂着块木牌,写着“沐记古董”,字体是烫金的,已经有些褪色。
这是寸文山交代沐娜允开拓曼德勒市场后,沐娜允特意搞得。
但只是个空架子,里面没啥值钱古董。
店里的檀香很浓,盖过了外面的烟火气,红木货架上摆着的古董。
有清代的青花碗,明代的铜炉,还有些看不出年代的玉器,擦得锃亮。
很明显,都是假货,不少还是段景宏仿的。
沐娜允正坐在柜台后擦一个青花盘,看到段景宏,立刻站起来,脸上满是笑容:“小龙,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到呢。”
她穿着件靛蓝色的傣式长裙,头发盘在脑后,插着根银簪,比在果敢时显得更精致些。
段景宏把帆布包放在柜台上,笑了笑:“六爷让我早点来,跟你一起把情况摸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沐娜允点点头,刚想说话,突然朝里间喊了声:“阿武,出来一下。”
里间的布帘被掀开,走出来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概三十岁,穿着黑色短衫,胳膊上有块刀疤,从手肘延伸到手腕,手里还攥着个铁球,在手里转着,发出“哗啦”的轻响。
“娜允姐,有事?”男人的声音很低,眼神落在段景宏身上,带着点审视。
“这是段景宏,六爷的关门弟子,之前跟你提过。”沐娜允指着段景宏,又对段景宏说,“这是阿武,我最近找的帮手,以前在缅甸军方待过,身手不错。”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试探:“小龙,你跟阿武切磋一下吧?咱们在果敢待久了,身手都快生疏了,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也看看阿武到底行不行。”
段景宏心里一沉,他没料到沐娜允会突然让切磋,阿武的身材一看就是练过的,真打起来,他要是赢了,怕引起怀疑;要是输了,又会让沐娜允觉得他没用。
可他没拒绝的理由,只能点点头,伸手活动了下手腕:“好啊,那就切磋一下,点到为止。”
阿武笑了,把铁球揣进兜里,活动了下肩膀,骨节发出“咔咔”的轻响。
沐娜允往旁边退了退,指着店里的空地方:“就在这儿吧,别碰坏了货架上的东西。”
段景宏看着阿武的站姿,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重心放在后腿,是格斗的起手式,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应对。
而阿武也盯着段景宏,眼神里带着点轻视,像是觉得这个“仿瓷师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晨光透过古董店雕花的木窗,斜斜地洒在红木地板上,把货架上的青花碗、铜炉都映得泛着暖光。
段景宏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蹭过柜台上的帆布包边缘。
包里装着他从果敢带来的仿瓷样本,此刻却没心思顾及,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对面的阿武身上。
阿武把铁球揣进黑色短衫的内袋,活动肩膀时,胳膊上的刀疤在光线下格外扎眼,像是在炫耀过往的狠劲。
他盯着段景宏,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听说你是六爷的关门弟子?我还以为六爷收的徒弟,得是能扛打的硬茬,没想到看着这么文气。”
段景宏没接话,只是微微屈膝,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重心放低。
这是他在警校练过的基础防御姿势,看似普通,却能最快应对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货架:左侧第二排摆着三只清代仿宣德青花碗,碗沿薄得像纸;右侧的矮柜上放着尊明代铜炉,炉耳是镂空的缠枝莲纹,一碰就晃;身后的博古架上还摆着几尊小玉雕,都是他之前仿的假货,却也经不起摔碰。
“开始吧,点到为止。”段景宏轻声说,声音平稳得听不出情绪。
阿武“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