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你今天反映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
钱东来把记录本合上,“我们代表县委县政府向你保证,只要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们会全力保障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也会在后续的工厂搬迁、安置工作中依法依规,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现在需要你在这份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
钱东来把刚刚整理好的笔录推到王东面前。
王东看着白纸黑字,手抖得厉害。
他知道,签下这个字,就等于彻底站到了县长白凯旋的对立面。
可不签呢?
赵海川的雷霆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
舆论能捧起一个人,也能压垮一个人。
他不想当那个被压垮的。
他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钱东来收好笔录和名片,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老板,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回家等消息吧,这几天最好不要离开荣阳县。”
……
县长办公室。
白凯旋将一个紫砂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
刘志军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你是说……王东那个废物不仅签了协议,还到处跟人说是我们逼他当钉子户的?”
“县……县长,我也是刚听说的。”
“北区那几个厂长,今天下午全都去管委会签了协议。”
“跑得比谁都快!”
“有人看见王东是从开发区招待所出来的,失魂落魄的……”
刘志军的声音越来越小。
白凯旋猛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他不用猜也知道,王东肯定被赵海川的人给“说服”了。
他先用铺天盖地的宣传瓦解了厂长们的联盟,制造恐慌,然后再精准地找到最薄弱的环节——王东,一举击破。
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到了赵海川手里。
王东的证词,虽然未必能直接炸到自己,但炸掉一个刘志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弃车保帅”的道理,他懂。
可刘志军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就这么扔出去,他不甘心也不放心。
更重要的是,他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赵海川手里捏着这张牌,却没有立刻打出来。
他在等什么?
白凯旋停下脚步,眼神阴沉。
“县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刘志军颤声问。
“怎么办?”
白凯旋冷笑一声,“凉拌!你这个猪脑子!”
他一指刘志军的鼻子,“从现在开始,所有在北区的小动作全部停掉!”
“鑫茂那边也让他们立刻收手!”
“所有跟王东接触过的人都给我闭紧嘴巴!”
“谁要是敢乱说一个字,后果自负!”
“是,是!”
刘志军点头如捣蒜。
“滚出去!”
刘志军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白凯旋一个人。
他颓然坐回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特供香烟,点上一支,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这次,是他输了。
不过,一城一池的得失,说明不了什么。
只要根基还在,只要市里的那位还在,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
县委书记办公室。
赵海川看着周正递上来的笔录和那张名片,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早猜到了。
白凯旋不可能亲自下场,派刘志军来当“白手套”,是最常规的操作。
这东西能把刘志军钉死,但想凭这个就扳倒白凯旋?
白凯旋只需要说一句“用人失察”,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最多,也就是个领导责任。
“书记,这证据……要不要马上交出去?”
常晓雯试探着问。
赵海川把笔录放进抽屉,锁好。
“不急。”
他靠在椅背上,“这颗子弹现在打出去,只能擦破他一层皮。”
“我们要的是一枪毙命。”
白凯旋吃了这个暗亏,短期内肯定会收敛爪牙,蛰伏起来。
这恰恰给了他一个宝贵的窗口期。
“晓雯,”
赵海川转过头,“这段时间有两件事要抓紧。”
“第一,开发区北区的规划和招商工作要全面提速。”
“让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