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处理过的尸体,给我运到黑风寨去!按照我说的,摆好位置!”
“把这锅‘汤’,给我一桶桶地运过去!洒在水源里,洒在土地上,洒在每一具尸体上!”
“我要让黑风寨的每一寸土地,都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我要让那些玄甲卫,只要一踏进那片地方,就会相信,那里,就是地狱!”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疯狂的魔力。
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他们忘了恐惧,忘了恶心。
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一种,被逼入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疯狂!
夜幕,彻底降临。
整个村子,灯火通明。
没有人睡觉。
一队队的人,抬着散发着恶臭的木桶,抬着那些被“处理”过的尸体,如同暗夜里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朝着黑风寨的方向涌去。
而在一线天的方向,另一队人马,正在峭壁之上,疯狂地搬运着巨石和滚木,布置着致命的陷阱。
苏瑾没有去。
她和妹妹苏棠,被安排在最安全的一个角落。
苏棠早已被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昏睡过去。
而苏瑾,却毫无睡意。
她看着秦少琅,那个不知疲倦,指挥着一切的男人。
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更加精细的地图。
比从李霸那里找到的,要详细百倍。
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着一个个她看不懂的符号。
秦少-琅将地图铺在地上,借着火光,用一根烧黑的木炭,在上面飞快地勾画着,计算着。
苏瑾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
“陷阱的布置图。”秦少琅头也不抬,“滚石的位置,弓箭手的射击角度,引火物的投放时机……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精确计算。”
苏瑾看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符号,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男人,竟然连敌人进入陷阱后,每一息的反应,都计算了进去。
他设计的,不是一个伏击圈。
是一个,精密的,环环相扣的,死亡机器!
“我……”苏瑾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秦少琅却忽然抬起头,将手中的木炭,递给了她。
“你来。”
苏瑾一怔:“我?”
“你对兵法战策的理解,在我之上。”秦少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由你来完善最后的细节,能将我们的胜算,再提高一成。”
他竟然,将这决定几百人生死的指挥权,如此轻易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根小小的木炭,此刻在苏瑾的手中,却重逾千斤。
她看着秦少琅,看着他那双不带任何感情,却又充满了绝对信任的眸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从心底涌起。
那不是被托付生死的惶恐。
而是一种,被认可,被当做同等存在对待的……战栗。
她,一个被世人唾弃的罪奴。
他,一个杀伐果断的乱世强者。
在这一刻,在这地狱般的火光与恶臭之中,他们之间,仿佛建立起了一种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主仆的,名为“战友”的联系。
苏瑾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她接过那根烧黑的木炭,提起裙摆,就在那张粗糙的兽皮地图前,缓缓跪坐下来。
周围是鼎沸的人声,是刺鼻的恶臭,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但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张地图的瞬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不再是苏瑾。
她仿佛回到了父亲的书房,回到了那些,她手捧兵书,在沙盘上推演无数战局的午后。
她的气质,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份属于闺阁女子的柔弱,被一种凌厉的、属于决策者的锋芒所取代。
秦少琅的计划,很完美。
利用地形,以滚石和弓箭,居高临下,给予敌人毁灭性打击。
但,这还不够。
这只是一个优秀的伏击方案,而不是一个……绝杀之局。
苏瑾手中的木炭,动了。
她没有立刻在地图上勾画,而是先用手指,在一线天的入口处,轻轻一点。
“这里,是入口。”
“玄甲卫是精锐,进入峡谷前,必然会派出斥候探路。我们的第一波攻击,不能太猛。”
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在嘈杂的环境中,准确地传入秦少-琅的耳中。
“若攻击太猛,他们会立刻察觉到是陷阱,主力部队会选择撤退或者绕路。我们的兵力,不足以支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