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梁闻屿笑了,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狠劲儿。
“看不出来,你挺长情的。”他说,都30岁了,还珍藏着定情信物。
郁禾风嘴唇动了动,好像是无话可说,好像是默认。
“初恋?”梁闻屿凑近了问。
郁禾风双手为难地绞在一起,退无可退地嗯了一声。
“这么喜欢,为什么分手?”梁闻屿事不关己时似地嘲弄。
郁禾风纠结而且可怜地看着他,似乎是在乞求他别继续问下去,可是梁闻屿不,盯着他让他回答。
“……都是很以前的事了……咳咳。”大约是坐太久没穿外套,这屋子冷得很,说完这句话,郁禾风就开始咳嗽。
他妈的。
梁闻屿起身,把昨晚水壶里没喝完的水拿去烧,插上插座,摁下按键,吵人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他想抽烟了,但兜里没有,落在了车上。
关于前男友的话题由郁禾风的咳嗽中断,梁闻屿没有继续下去的想法,显得自己多在乎似的,他烧完水后重新坐回床上,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昨晚那个oga,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你不要多想。
像是辩解,又像是推脱,梁闻屿的心底稍微有点发虚。
而郁禾风呆呆只是地看着他,慢慢地哦了一声。
这算什么反应?梁闻屿有点生气,他说之前不希望郁禾风多想,说之后却发现郁禾风什么也不多想更叫人不爽。
深吸一口气,他站起身,道:“今天请假吧,中午的时候医生会再来一趟,你哪儿都别去了。”
“谢谢你。”郁禾风在凌乱的床铺间坐着。
梁闻屿点一点头,走了。
*
中午的时候,医生给梁闻屿来电,说已经给郁先生复查过了,没有大碍,但是郁先生坚持下午要去上班。
嗯了声,道谢,梁闻屿挂了电话。
手机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时不时磕在桌子上,发出一点无节奏的声响。
今早在郁禾风家,关于画像的对话把昨晚的温情破坏得一干二净,梁闻屿堪称是甩脸子走人。
他见不得郁禾风拖泥带水、难忘旧情的样子。
还是神志不清时的oga好一些,坦诚又乖巧,郁禾风在他怀里流泪时,梁闻屿分明能感觉到这个人是喜欢自己的,做不得假。
既然已经喜欢上了自己,为什么又要露出那种怀念的神色。
梁闻屿对郁禾风早上的态度可以说相当耿耿于怀,到中午了还记着。
初恋男友的画,一直珍藏到现在。
呵,真让人感动啊。
梁闻屿倦眯着眼,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唤戴伦进来。
“梁总,有什么吩咐?”
戴伦西装笔挺,头发一如既往的梳在脑后,严谨而且干练。
自从上次beta隐瞒了乔右然的生日,梁闻屿就把他疏远了,如今,戴伦主要负责梁七的全部事宜和梁闻屿的日常生活,渐渐淡出了集团运作的部分,对于这个变动,戴伦没有任何意见就接受了。
看了他几秒,梁闻屿道:“中央剧院月底有场音乐会,我需要两张票。”
戴伦应下,问:“需要准备当日的正装吗?”
梁闻屿掀起眼皮,看了beta一眼。
他几柜子的西装,自然不需要这种东西,所以,戴伦指的是郁禾风。
真他妈是个人精。
“不用了,”梁闻屿说,“票就够了。”
“是。”戴伦没有任何疑问地应下。
梁闻屿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摸了根烟含嘴里,点燃,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像郁禾风那种胆小又懦弱的oga,不可能交到多上档次的男友。
见过的人不够好,谈过的人不够多,所以才会对初恋念念不忘。
自己如果上起心来,绝对能让他把前男友完全抛之脑后。
不知不觉,梁闻屿和郁禾风那个不曾谋面的前男友较起了劲。
戴伦在身后跟他汇报梁七的近况和一周安排,听到今天是小alpha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梁闻屿忽而想到了郁禾风昨天对他的责备,思索半秒后他道:“把我下午的时间空出来,我陪梁七一起去医院。”
*
小孩子果然是一天一个样儿,看到梁七时,梁闻屿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只半个月没见,似乎又长高了一点,梁七穿得很厚实,粉雕玉琢的小脸裹在毛茸茸的外套里,像个小团子。
“父亲?”梁七很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非常纯洁可爱。
梁闻屿不禁笑了笑,让梁七坐到自己身边。
“父亲怎么会来?”梁七坐到后座,手心乖乖地放在膝盖上,有些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