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最东边间,是阿良老爸的卧室。
安置好阿良老爸,送走了杨简和小杜,阿良和江回到餐桌前坐下。
你老爸睡下了?崔哥问阿良。
嗯。
阿良点点头。
要不你去照顾你老爸吧,免得吐得一塌糊涂的。
江对阿良说。
不会的。
阿良笑笑:我老爸醉酒,有三不。
三不?江奇怪地看着阿良。
是的。
阿良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红酒:不吵,不闹,不吐。
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
第二天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经常醉酒吗?雷问。
阿良想了想:以前几乎是每天都要醉上一场。
直到王秘书过来后,就再也没有醉过了。
那他为什么要把王秘书调岗?江问。
谁知道。
昨天还工作得好好的。
阿良举起酒杯:来,我们喝酒!
干!
大家举起酒杯,齐声喊道。
阿良。
江看着手中的红酒杯,欲言又止。
哥,你说。
阿良看着江。
江犹豫着,迟迟没有说话。
大家也都好奇的望着江。
大家挺少看见江的犹豫不决。
哥,有什么话,你就只管说吧!
阿良说。
哥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江抬头直视着阿良的眼睛。
阿良也认真地看着江的眼睛:你就是我的亲哥。
你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就是,哥!
华接口道:这里都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有什么不当说的!
那好。
江看看大家认真地眼神,放下酒杯:阿良,你从贵州回来以后,就要去杭州开店了。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爸爸都要独自生活。
你就放心他天天这样沉醉吗?
那怎么办?阿良脱口而出。
阿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厌恶王秘书,我也不知道你爸为什么突然把王秘书调岗。
我只想说,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那个王秘书,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王秘书对你爸的是真心,而你爸对那个王秘书,也是真心。
江看着阿良的眼睛。
我也没有反对呀!阿良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桌子。
那你为什么不允许王秘书进这个家的门呢?江继续问。
我……阿良欲言又止,他一只手不停地转动着放在桌上的酒杯。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大牙。
阿良打开免提。
阿良,赶紧过来把门开一下。
电话里,大牙大声喊道。
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都十来点了,你不陪老婆了?
废什么话?!开门,赶紧的!大牙嚷嚷道
我去开门吧。
阿萍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阿萍和大牙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牙,坐我旁边吧!
崔哥拉了张椅子。
华拿了一瓶啤酒,打开,放在大牙面前:重色轻友!
吹了这一瓶先吧!
大牙二话不说,拿起酒瓶,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对着嘴就吹了起来。
哎,我说大牙,你这右边的脸和脖子怎么了?被媳妇挠了?阿萍喊道。
大牙的右边脸颊上,三道长长的血痕,一直直直地延伸到脖子下面。
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光。
大牙咚的一声,把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更年期的老娘们!
跟媳妇吵架了?崔哥问道。
大牙点点头:我要喝白的!
江给大牙倒了一杯白酒:本来就是聚少离多的日子,好不容易见个面,吵什么呀!
哥,你是不知道,一见面就像警察一样盘东问西的,烦都烦死了!
大牙举起酒杯:我来迟了,敬大家一杯!
大家都举起酒杯,同声道:干!
不过说句公道话啊,大牙。
崔哥放下酒杯,望着大牙说道:你媳妇也不容易!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跟老公长期两地分居。
你们又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你精力旺盛的时候,还可以喝喝花酒什么的。
可你老婆呢?作为一个女人,她可是什么也不能做,她只能把一切都压在心里,生理上的,心理上的。
所以见着你了,啰嗦点,火气大点,我觉得反倒正常。
大牙夹了一片象拔蚌刺身,蘸着芥末酱汁,放进嘴里。
霎时间,眼泪和鼻涕都下来了。
我知道她不容易。
我也不愿意呀!
可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这些,不就是我们这个年代的这群人,为了生活,必须得付出的代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