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天揽月,可以下五洋捉鳖。
可是,
哪天,随随便便的一场天灾,一场人祸,便可以轻而易举地
让我们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即使是封城锁国,我们也是无处可躲。
我们的生命,其实并不比一只蚂蚁,一棵树甚或是一根小草顽强多少。
在日益喧嚣的路上,越来越多的灵魂,拥堵在异乡。
日暮烟波,他们看得见夕阳,却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我们究竟是在进步?还是在透支?
我们是否走得太急,也走得太快?
我们从哪里来?
我们要到哪里去?
哪里,才是我们的故乡?
江,生于一九七三,卒于二零七零。
从当初的南漂,到最后的功成名就,他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辉煌,也同时见证了地球近百年的疯狂岁月。
黄沙漫天。
残阳如血。
江苍老而有力的双手,毅然按下了眼前那个绿色的按钮。
沙丘缓缓向两边打开,守望者二号呼啸着,腾空而起。
看着守望者二号瞬间消失在漫天的风沙之中,再看看监视屏中,那潮水般涌入的机器人,江,毅然按下了眼前那个红色的按钮。
随着一声巨响,沙丘轰然坍塌。
填平。
了无痕迹。
漫天的风沙依旧。
夕阳早已西下。
漫漫的长夜
来临……
本故事纯属虚构,人名地名事件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请勿对号入座。
作者:流河沙,于2o19年12月1o日
冷雨夜。
江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倦倦地靠在车前门一个靠窗边的座位上,隔着一张厚厚的,有点模糊的有机玻璃,默默地看着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两年却依然陌生的城市,湿淋淋冷飕飕地,在车窗外停停走走,默默地着呆。
师傅,你们该下车了。
这是末班,我也要下班了。
不知什么时候,车已经到了终点。
矮矮胖胖的中年司机,操着外地口音,很有礼貌。
哦,是吗?江漫不经心地站起来。
空荡荡昏暗的车厢里,除了自己,在同样昏暗的后座还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
师傅,听口音,你是四川的?!
江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是啊。
司机露齿憨厚一笑。
哦,也是个异乡人。
顿顿,
新年快乐!
江加了一句。
谢谢!
!
新年快乐!
司机憨厚的笑容里有意外的感动。
今天是除夕。
江走下车子。
外面的雨很大,风很冷,街面冷清。
江没带伞。
前面就是郭公山吧?!
江站在昏暗的站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你去哪?一把雨伞遮了过来。
声音轻轻柔柔。
是刚才坐在车尾的那个女孩。
一袭瀑布般的长,在寒冷的夜风中柔柔地舞动,一张精致的脸。
去哪?!
江的心忽然一痛。
此刻,家在山之外水之外千里之外,这里举目无亲。
不知道。
江淡淡地笑笑,黑夜中的笑容,有些落寞。
你呢?江顿顿,反问。
和你一样。
女孩也笑笑,笑容黯淡。
同是天涯思归客。
江想。
沉默。
只有幽冷的雨点急骤而轻柔地打在雨伞上,婉转低回如隔世的琴音。
许久,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江打破沉默。
女孩浅浅一笑:好啊。
女孩就是苈(注音:1i,第四声。
)。
在那个不经意的冷雨夜,在灯火疏落的郭公山水闸旁,在那棵郁郁葱葱的古榕树下的,那个小排挡里。
江和苈选了一张临江的帐篷,听着风声雨声浪涛声,几罐啤酒,一只火锅,那种慢慢升腾的氤氲,还有苈的轻言浅笑,一点一点地温暖着江,那客居他乡的年夜前的孤寂。
吃完火锅出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马上就是新年。
连江的寒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夜深的望江西路。
都已微醉。
人稀少,灯微黄。
江撑着伞。
你现在回家吗?江问。
苈在摇曳的车灯中,停住了脚,她仰起微醉朦胧的脸,望着江,摇了摇头。
继续信步往前走。
望江亭。
风特别大。
下雪了。
鹅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