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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遥遥传来帝王的声音,很轻,漫不经心,蕴含着生杀只在一念之间的残忍,“来人,把他拖下来,好好审问。”
那位尚书骤然抬起脑袋,鬓发被汗水湿透了,脸颊惨白一片,像是没了魂似的,身体瘫软,被守殿的禁军拖了下去。
天子堂前,白日还是珍饰盈列的权要,夜晚人头落地,举族被抄,这是常有的事,谁也不觉得稀奇。
他们只是愈发低下颈项,屏住呼吸,试图降低存在感。
愈是寂静,玉碟碰撞声便愈加明显。
年轻的臣子忍不住好奇地抬眼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在这个关头大喇喇地用膳。
透过垂帷,隐约能看见坐在凤椅上的少年正在专心地对付一道菜肴,看不出一丝一毫畏惧。
他不怕陛下,甚至还指挥陛下给他布菜。
这般娇纵,陛下如此宠爱他,着实出人意料。
那大臣还想细看,冷不丁对上了陛下冰凉漆黑的目光,心中一寒,迅速低下头,有些悚然。
“陛下,寿春坞主案过去多少年了,尘埃落定,何必再查?”谢氏隐在苍老眉眼间的微笑已经彻底消失,唇角微弯,笑意不达眼底。
不远处,谢岿举起金樽,慢慢地抿了一口清水,身为建章谢氏的主公,他素来安贫乐道,素退为业、处贵遗权,身处京畿,如寄身山林。
再过几年,他也要乞骸骨,功成身退了,隐居南山。谁能想到,陛下竟然突然提起寿春坞主案……
帝王听到谢氏的话,冕旒下,昳丽冰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与其插手寡人的太极殿,怎么不管管您的慈宁宫?”
言下之意,便是在指责她不该论政,插手朝堂。
谢氏脸上仅剩的一点笑意也快要消失了,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心腹立在她身后,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谢氏那张慈悲面容再也维持不住,她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