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皇帝一眼,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疯子!”
这些年来,她费尽心思安插在太极殿的细作,全部被揪了出来,皇帝把他们的尸首送到了慈宁宫,不仅如此,甚至还把她培养的羽翼一并剪除了!
简直是疯子!怎么会有人如此对待自己的皇祖母!毫无尊敬,残暴无礼!
谢氏敛在袖下的手颤巍巍地举起金樽,噙了一口茶,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她用余光乜了一眼坐在皇帝身边的少年,唇畔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用膳的赢秀:欸,谁在看我?
他望了一圈,发现是不远处一个华丽雍容的老妇人正在盯着他看,忍不住问谢舟:“她是谁?”
谢舟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神色淡淡,仿佛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言简意赅:“太皇太后。”
南朝的太皇太后……
那不就是谢舟的祖母?
对于谢舟的长辈,赢秀很有好感,低头用帕子擦了擦嘴,扬起头,朝谢氏礼貌笑了笑。
谢氏:“……”
这是哪来的傻子。
谢舟察觉他的动作,侧眸,冷眼睨了谢氏一眼,继续往赢秀碗里布菜,轻声道:“今夜把你关在丹鼎阁的,是她。”
赢秀吃了一口谢舟夹的菜,嚼嚼嚼,问道:“她为什么要关我?”
谢舟一顿,神色依旧平静,用只有他和赢秀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她厌恶我。”
谢氏厌恶他,连带着厌恶赢秀。
他血缘上的祖母,从前一直在想方设法毁掉他,现在甚至妄图毁掉他的至爱……
他不会再继续隐忍下去。
赢秀不知道那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为何会厌恶自己的亲孙子,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谢舟的脊背,还不忘往谢舟碗里夹了几道自己不太爱吃的菜。
“既然她讨厌你,那我也讨厌她,”赢秀思索了一下骂人的词汇,努力想了半天,小小声地说:“她真坏。”
谢舟哑然失笑,刚露出一点笑意,差点被赢秀瞪了一眼,他瞬间收敛笑容,严肃道:“嗯,确实坏。”
自从那位尚书当众被拖下去后,再也没有人敢对赢秀提出异议,甚至还有心思活络的朝臣委婉地夸赞赢秀,用了不少晦涩的典故,赢秀一个也没听明白。
他疑惑地看看底下叽里咕噜的朝臣,又看看谢舟,“他在说什么?”
谢舟转过头,为他解释:“他说你适合当南朝的皇后,”语气认真,煞有其事。
赢秀有点不信,看着谢舟平静淡漠的神色,不免有些动摇,朝臣也想让他当皇后?
少年思索了一下,坚定地摇了摇头,故作深沉:“时候还未到。”
他完全没有想象过当皇后是怎样的光景,更何况,还是给以暴虐无道而闻名天下的昭肃帝当皇后。
谢舟是暴君,他是什么?妖后?
赢秀想象了一下被人叫做妖后的场景,不由一默。
不管怎样,只要待在谢舟身边就很好。
帝王长睫低覆,看着少年一会儿神色苦恼,一会儿豁然开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没有再逼赢秀,抬手往他碗里夹菜:“吃饭吧。”
年宴一结束,残忍暴虐的昭肃帝,竟然在太极殿豢养男宠,还让男宠坐在属于皇后的凤椅上,这个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京畿。
有人说,那男宠貌美非常,远胜王嫱楚女,所以陛下才宠爱他。
又有人说,男宠是仙子托生,前来普渡暴君,救万民于水火。
还有一则小道消息,谁也不信,只因那消息着实荒谬,竟然说那位男宠是刺客,还是刺杀皇帝的刺客。
——怎么可能?
以暴君的性情,早就把刺客拖出去凌迟处死了,怎会留下他的性命,甚至还把他当做男宠,百般宠爱,千般娇纵。
瞧那架势,俨然是要他当皇后,南朝虽然盛行南风,何尝有过男皇后的先例?着实惊世骇俗。
外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以致于尚书台传出即将重审寿春坞主案的消息时,一时竟无人问津。
除了建章谢氏和琅琊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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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南山,谢岿正在打理新种的菊花,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国相,此刻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
他动作缓慢地浇花,走两步便要停一步。
扎着垂髫的童子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主公,王道傀来了。”
从徐州广陵到建康京师,三千里路,只用了寥寥数日,足见王道傀对重审寿春坞主案一事有多忌惮。
谢岿没有说话,静静地浇花,童子明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