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林暄说:“为什么会这样?”
叶青云说:“他很小的时候色觉正常,长大后也慢慢恢复了,那基本可以排除先天问题和器质性疾病的影响,只能是受心理因素影响。”
“我记得没错,你们诞市很有名的那个赛博城就是贫民窟的前身?据赖栗描述,贫民窟应该地势复杂,有好几层,他和他那位操……”叶青云皱了下眉,“人贩子,我们就称呼吧。”
“他和那位人贩子生活在最底层,阳光都照不进来,阴冷,潮湿,永远都灰蒙蒙的,他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顶着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灭顶压力……人情绪不正常的时候,很容易引起五感的异常,就好像生气多了容易生病一样。”
“你没出现的时候,他还可以靠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屏蔽这些压力,可你却带他来到了一个正常的世界,给了他从没体验的爱与呵护,于是屏蔽的罩子裂开了口子,压力疯狂外泄……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承受不住的。”
明明都是一些自己知道的事,可从旁人的口中分解时,戴林暄的心脏就像被放进了绞肉机里,而叶青云是按下开关的那个人。
她说:“其实对普通的小孩来说,比较常见的发泄方式应该是哭。”
“……我弟弟从没哭过。”戴林暄闭了下眼,指尖微颤,“从十岁到现在,我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哭泣于赖栗来说是一项缺失的功能,他装不出来。
“因为没有痛苦反馈。”叶青云继按下开关后,又洒了把盐,“其实来之前,听你说这么多年从来没发觉异常,生病这件事还是他自己说的,我都有点怀疑是装病。”
戴林暄倒宁愿赖栗在骗自己。
他撑着椅背,费力地坐下来,缓了两秒才倏地回神,做了个请的姿势:“您坐。”
“没关系,我站会儿。”叶青云继续说,“目前来讲,已经能确定他确实存在一些精神和心理方面的问题,只是还不能断定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