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自己这个正主躲在屋子里替他各种善后,每天接无数品牌方的带货电话、直播平台的合作联系、还有来自情人的质问……
梁嘉树怒极反笑,视线挪到后方的丁篁脸上。
正脸完全暴露在镜头前,阳光照亮他白皙的皮肤,同时也照亮左半边鲜艳扎眼的红斑。
可被拍摄对象只是茫然地望向镜头,眉尾平和舒展,看不出曾经习以为常的瑟缩窘迫。
记忆里,一直滞留在原地的丁篁,这次好像真的开始向前走了。
可他怎么能够走得如此心安理得?
曾经十年,被丁篁专注地视为整个世界,这样盲目的爱让梁嘉树也逐渐变得盲目。
他自信以为,就算离婚,丁篁也绝对放不下自己。只要勾勾手指,那个单纯的傻子依然会听话地留在自己身边。
而如今,梁嘉树满脑子都是:丁篁竟然真的会离开?他为什么?他怎么可以离开?
不过看着眼前照片,梁嘉树忽然不再好奇答案。
他只知道,自己的东西不仅帮着一个外人背叛了他,而且还选择跟着那人抛弃了自己。
手指触动屏幕,提示框中的文字显示照片已经成功转发。
阴冷的屏幕荧光映亮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狭长眼睛。
以为顶替掉他的身份,他就会束手无策吗?
以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他就会鞭长莫及吗?
以为擅自收回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他就会允许吗?
摩挲着手机棱角,自虐般用力将指腹抵硌上去,皮肤边缘被挤压得露出死鱼白。
“呵……”
梁嘉树扯唇笑了,眸底涌动出浓黑如墨的疯狂神色。
……
午后,北钟市街心公园的长椅上。
丁篁和谈霄各自手捧一个三明治,当做下午茶。
清爽生菜、咸香的培根和煎蛋,被酥脆的吐司包裹,在口中分出层层叠叠的丰富口感,混着鼻端飒爽秋风吹送来的落木清香,让人不由心感愉悦。
“上次坐在这里,好像还是我五岁的时候。”丁篁环顾四周,有些出神地说,“以前在我印象里,这个公园很大很大,好像怎么都逛不完,但现在看起来竟然变得这么小。”
一片桦树林,几座假山凉亭,几组公共健身器材,还有一处小型的儿童无动力游乐设施。
放眼望去,尽收眼底。
谈霄吮掉拇指上的酱料,随口问:“你这个本地人长大之后都没再来过这里吗?”
“没有……”丁篁摇摇头,“我出生地不在市区,是在
他两眼放空,逐渐露出怀念的神情:“五岁那次来是因为被爸妈带来过生日,后来他们去世我跟着奶奶生活,很少有机会来市区,上大学我去了外地后,就更不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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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谈霄忽然问:“那我们在这里多留几天?还是说你有其他地方想去?”
一下子被这个问题问住,丁篁愣愣垂下头。
其实他心底也很迷茫。
因为鼓起勇气迈出离开的第一步后,本打算帮谈霄躲在外面避一避,但如今青年已经有了可以行走在外的身份,关于下一步的抉择,就这样突兀摆到自己面前。
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头绪,丁篁只好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之前有打算在你们的事情彻底结束后,自己离开去试着找回以前的状态,可是现在你突然问起,我还没有想清楚具体的计划,也许会像以前去旅居采风时一样,先漫无目的地四处转转,顺便想想那个‘空心病’……”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谈霄忽然转身面向丁篁,双眼眸光沉定认真,他说:“首先,我本意没想让你看到那个本子上的内容,所以也希望你不要在潜意识里先给自己下这样的定义。至于那个病状,也只是因为我通过在你身边观察到的行为,觉得表现比较匹配而已。”
“嗯我知道,我有查过。”丁篁想了想说,“和郁抑症表现相近,但没有强烈的自伤自毁倾向,只是表现为情绪长期低落、很难感受到快乐,整个人习以为常、日复一日地麻木着,大脑钝钝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就好像……心脏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洞,无论填入什么,最后都是空空如也。”
抿了下唇,丁篁低头不自觉绞弄着手指:“感觉我自己这些年的状态,还是比较符合的。”
安静片刻,谈霄说:“事实上,目前还没有临床研究的数据来支撑这个名词,它只是从广泛心理咨询案例中提炼出的一个共性/病症,也有相似的状态被称为快/感缺乏症、慢性抑郁等等……”
谈霄耸了耸肩:“总之这是片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