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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偏殿也大得惊人,明间的主厅大敞着门,还有丫鬟侍从候在此处,暖阁在西次间,还要沿着回廊穿过庭院,从里间房内小门出去。

按照母妃的计划,此处应当无人才是。

褚萧和看着主厅旁不知从何而来的丫鬟侍从,虽然觉得碍眼,不过若是有不懂事的,自己就为这沁芳园添几捧花肥便是。

褚萧和放慢脚步,看向梨瓷的眼神像是打量已经到手的猎物,“本王要去暖阁旁的退步歇息,正可引你同去。”

梨瓷只觉乏力,不想再往前走了,她软绵绵倚在门柱上,勉强分神拒道:“不敢劳烦大皇子殿下。”

“算不上劳烦,”褚萧和几乎已是势在必得了,只是算了算时辰,药效还未到发作的时候,他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本王幸甚。”

梨瓷踉跄后退了一步,头却更晕了,眼前褚萧和的面容已模糊成一片,她没力气说话,甚至连“回雪”也握不住了。

叮——

白玉箫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庭院的寂静。

-

偏殿主厅。

嘉宁长公主的话说得不假,谢枕川一踏入殿门,便已经听见了低泣的声音。

这等手段,无论是在京中大小宴会,还是在濯影司牢狱之内,他已经见得太多了,着实无感。

为了避嫌,谢枕川并未贸然入内,而是招来了丫鬟婆子,先推开门,婆子们将主厅那面阔一丈八尺的双面绣缠枝牡丹鎏金屏风宝座收了起来,丫鬟端上新沏的茶,再在门外候着。

岑沁今日是随母亲一道前来赴宴的,女儿家的心思难以开口,好在谢、岑两家有些交情,母亲先去打探了一番,得来的却是自己不爱听的消息,便躲到了偏殿里暗自神伤起来。

她原先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一群婆子奉世子的命令进来搬走了那座屏风,便也顾不上哭了,望着紧随其后的谢枕川,打着嗝儿问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谢枕川离她足有一丈远,正色直言道:“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还请岑姑娘见谅。”

岑沁心中虽恼,又觉得他实在是君子做派,指尖紧紧攥着罗裙的衣料,鼓起勇气问道:“谢大人,令尊对家父有知遇之恩,岑家也一贯与谢家交好,我父亲的意思……”

“信国公府惟有一片赤胆忠心,无偏无私,”谢枕川神色淡漠如霜,望着自己面前那盏茶,也无啜饮之意,只是道:“岑姑娘,隔墙有耳,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了。”

这番大道理,岑沁已经在母亲那里听过了,只是仍然心有不甘,“那大人就未曾对我有过一分……”

“绝无此意,”谢枕川径直打断她的话,置身事外道:岑姑娘请便,在下告辞了。

“等会儿!”岑沁的娇蛮性子上来了,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得窗外一声玉石坠地的清响——

谢枕川面上神色从进门后便无半分变化,此刻却陡然一沉,甚至有一丝慌乱之意。

岑沁还未看清,便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

“归雪”坠落在地,已经裂作数段,碎玉在日光下泛着泠泠幽光。

这药效,似乎比料想的发作得更快。

褚萧和低笑一声,伸手欲扶住梨瓷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听得一阵破空之声,一只碧玉灵芝单耳杯裹挟着劲风而来。

他下意识一躲,手臂堪堪避过,杯盏砸在壁上碎裂开来,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嘶——”

哪怕是初春,褚萧和仍是被烫得惊呼出声,只觉方才被滚水淋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冷风一吹,身上又发起寒来。

他还未质问是何人如此大胆,便已经听得一道懒洋洋讨人厌的声音。

“抱歉,失手。”

与此同时,谢枕川已然站在了梨瓷身后,长臂一伸,便稳稳地将她抱入怀中。

褚萧和咬牙道:“谢大人身为濯影司指挥使,可知袭击皇子是何罪名?”

谢枕川一眼便看出梨瓷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身上的温度也高得吓人。

明明还未到毒发的日子,显然是中了什么不入流的药。

他冷冷地瞥了褚萧和一眼,语气尤为凌厉,“想必不比嫔妃私自交通、私制禁药,皇子谋害良家之过。”

褚萧和瞳孔猛地一缩,只见地上白碧双色的碎玉混在一处,像是新春的嫩叶上凝出了霜花,煞是好看。

宁为玉碎么?

“不过是说笑罢了,”他后退一步,仍觉靴底珰琅作响,实在硌得难受,“只是可惜了这碧玉杯,还有方才那白玉箫。”

这说的倒是实话,无论是那极为难得的羊脂白玉,还是先朝大师制琴的技艺,天下再寻不出第二管“回雪”了。

谢枕川却无半点痛惜之色,他心中另有稀世之珍。

他眸中凛色未散,反唇相讥道:“不入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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