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川唇角微弯,在梨瓷面前站定,又取出袖中素帕来,俯身替小花猫拭干净那一撇胡须。
他状若无意地问道:“今日宴上的吃食还可心?”
明明擦的是她的脸,那双眼睛却也“唰”地亮了起来,汪汪地看着自己。
梨瓷开心地点点头,“是恕瑾哥哥特意为我准备的么?”
谢枕川“嗯”了一声,一边郑重其事地拭去她颊边泥痕,一边低声解释道:“你每日服用的寒玉散虽可暂时压制毒性,但是此药性寒伤胃,山药茯苓粥与香薷饮俱有益脾温胃之效,至于樱桃毕罗……”
隔着轻薄的绢丝,他几乎可以感触到软嫩柔润的肌肤。
谢枕川勾起唇,声音里含了分似有若无的笑意,“那是你用膳之后的奖励。”
他手上动作越发地轻了,生怕稍微用力,便要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一点红印来。
看来这义兄妹的身份也不算一无是处。
他的声音比方才的玉箫声更为低回动听,梨瓷不由得有些愣神了,直到听到一声“好了”,才回过神来。
那一点泥痕被拭净,谢枕川有些惋惜地收起了帕子,可不知为何,梨瓷的脸颊还是微微泛起了红。
大概是温调房里太暖和了。
梨瓷以手扇了扇风,乖乖问道:“恕瑾哥哥找我有事吗?”
谢枕川颔首,见她玩得开心,并未再让她净手,而是径直将那管价值连城的“回雪”塞到了满手泥巴的梨瓷手中,轻声应道:“帮我拿好,我去去便回。”
【作者有话说】
今天写到了四点五十[笑哭]撑不住了,明天请假一天
第75章玉碎
◎地上白碧双色的碎玉混在一处,像是新春的嫩叶上凝出了霜花,煞是好看。◎
周滢记下增温催花的技巧,抬头看到了梨瓷手里的白玉箫,“这不是谢大人的‘回雪’么,听闻此箫是用一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九节十目,长约二尺,其声清幽绵长。”
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赞叹道:“玉质莹润无瑕,箫身光素无纹,真是当世罕见的玉箫金管。”
梨瓷也低头看了看,不由得“哎呀”了一声。
这白玉箫触手温润,映光通透若秋水,就是自己的手指在玉上印了些泥尘,使得白璧微瑕了。
她一边去温调房蓄水池中打水洗净“回雪”和自己的手,一边嘀嘀咕咕道:“我本来答应替恕瑾哥哥保管一会儿的,还没来得及朝他道谢呢,若是这尘土进了音孔,日后吹奏起来便不美了。”
“不妨事的,”周滢看出谢枕川的用心,一边笑一边解释道:“你哪里保管得好东西,谢大人此举不过是做给旁的人看的,你手里拿着他的玉箫,想必再也没有那不长眼睛的过来挑衅了。”
毕竟谢枕川在广成伯府上便对阿瓷极好,两人如今又是义兄妹,她丝毫未觉出异样。
梨瓷听闻此言,顿时眼前一亮,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狐假虎威,独自出去玩了?
此时花匠已经讲到了如何防治蛾蝶蚁穴,梨瓷玩玩泥巴还有些兴趣,这些便不爱听了,见滢表姐听得认真,手札上又飞快地落下一行行的字来,她便朝滢表姐比了个手势,握着白玉箫,出门玩去了。
出了温调房的门,外边便有不少精心培育出的花木,美艳但娇贵,连日晒的时辰都要记载分明。
比起这些,梨瓷更爱不远处花架上的垂丝海棠,花梗细长如丝,盛放的花朵微垂,深红与浅红交错,像是打翻了胭脂盒,倾洒在枝头。
花架下设了形制高雅、技法自然的瘿木几,旁边是同色美人靠,天然成趣。若是仰卧在此处,便可观架上千缕垂丝海棠低垂,将天光滤成绯色烟霞,是个偷闲赏春的好去处。
许是此地稍偏了些,此刻尚无人落座,惟有一名侍女手捧食盘,频频回首张望,见到梨瓷,立刻迎了上来,“梨姑娘,这是我家主人替你备下的。”网?址?f?a?B?u?Y?e???????w???n?Ⅱ?????????.?????м
食盘上是一套琉璃碗碟,碗中装着两枚樱桃毕罗,只是颜色更深些;杯中盛着的却不是香薷饮了,而是琥珀色的酒液,凑近了闻,酒味清浅,还透出一股香甜。
梨瓷见这饮食与恕瑾哥哥先前在宴上为自己备下的大差不差,又听她说是“自家主人”,立刻便放松了警惕。
自己长这么大,还未曾饮过酒呢,大概是侍女粗心弄错了,才将碧玉春错当成香薷饮盛了上来。
梨瓷好奇心大起,立刻趁机抿了一口酒液,只觉得甜香中带有一丝极淡的苦涩,她未曾多想,只当酒液便是这般滋味,又伸手拈了一枚樱桃毕罗来,要压下方才的苦味。
唔,这樱桃毕罗也不如先前宴上的好吃,似乎是用去年的樱桃酱做的,没有了鲜甜的味道。
梨瓷兴致缺缺地吃完这一块糕点,不知为何,